等走到汉子跟前,他脸上的惊讶更深了,“哟呵,我还以为能吃下两斤饵片的会是个大胖子呢,你这身量,那两斤饵片都吃到哪里去了?”
那汉子扶着肚子缓缓起身,仿佛一个已经显怀的孕妇,然后用手从肚子比划到喉咙,笑道,“都堵到嗓子眼这了!”
大家都被他滑稽的动作逗乐了,忍不住发出善意的笑声。
一场笑罢,柳掌柜按照事先说好的,拿出用红纸包裹的五十文钱,以及一个不小的礼盒,向大家展示了一遍里头的东西,然后交付给那汉子。
那汉子又打了一个饱嗝,接下那礼盒,笑道,“托掌柜的福,我老孙今日总算吃了一顿饱饭了,柳家食肆名不虚传,煮饵片做得很好吃,大胃王活动也办的漂亮,不是诓人的!”
柳掌柜哈哈大笑,指了指门口摆放着的牌子,说道,“红纸黑字写在那里了,哪里会是诓人的呢!不过,你这还好吧,要不,还是先坐着,缓一缓。”
“是挺饱的,我在这里略歇一歇,不妨碍您生意吧。”老孙有些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不妨碍不妨碍,这半天下来,就你一个人挑战成功了,你在这里,就是活招牌,尽管坐。”
柳掌柜笑呵呵得招呼完老孙,便又回后厨接着抡铁勺了。
因为有老孙的成功在前,小食桌已经有下一个挑战者就坐了。
那个挑战者很年轻的样子,一会儿对着围观群众笑笑,一会儿偷瞧正坐着等待消食的老孙,终于忍不住问了句,“老哥,这挑战有什么技巧没?”
老孙带着胜利者的高傲睥睨了那年轻人一眼,问道,“平常吃多少呀?”
那年轻人嘿嘿笑了一声,“家里穷,就没吃饱过,看老哥吃得轻松,就想试试。”
老孙又问,“带够钱了没?”
那年轻人依旧笑眯眯得,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带够了,要是挑战不成功,我就打包回去给家里人吃。”
“那尽力就行了,我也是家里穷,没吃饱过饭,趁着今天来试试,最后那会儿已经很勉强了,但咬咬牙,硬吃了下去,这会儿挺难受的。你还年轻,别学我,万一把身子搞坏了,划不来的。”
年轻人没有听到什么技巧,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听得出老孙是为了他好,便笑着应承了。
郑晴琅看到这里,失了继续观战的兴趣,便拉着大孙女往别的地方逛去。
路上,薛晓春见她有些意兴阑珊,问道,“奶奶,你不高兴吗?”
郑晴琅摇了摇头,用一种颇为唏嘘的语气说道,“没有,奶奶只是突然发现,好像无论哪个时代,农民都很穷的样子。”
这个时代就甭说了,亩产那么低,还得交不少的税,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民饿肚子是常事。
但在现代时,即便各种农作物的亩产量都提升了,政府也对农民多有补助,但还是经常能看到网上那些呼吁助农的消息。
薛晓春一脸赞同得点点头,心道,“不止穷,还经常吃不饱呢!”
只是,她又觉得那话有些奇怪,问道,“奶奶,你还知道哪个时代的农民很穷吗?”
郑晴琅脚步顿了顿,反应迅速得答道:“前朝呗,听说书的人讲过,前朝末期,因为天灾和人祸,农民的日子比现下难过几十倍,有些地方饿殍千里。这才有了最开始的农民起义,进而各地义军四起,以摧枯拉朽之势,推翻了前朝的腐败统治。”
薛晓春听得似懂非懂,“饿殍千里”“起义”、“腐败统治”,这些词汇对她来说既陌生又过于深奥了。
郑晴琅也没指望她能听懂,不过是随口感慨罢了。
两人继续朝前走着,刚好逛到铁公鸡许老二的酒肆门口,那里也正举办着“千杯不醉”的活动,和柳掌柜这边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场面比柳掌柜那边混乱。
那些挑战失败的醉酒者或是当场发疯,或是呼呼大睡,还在喝的面红耳赤,眼神迷醉,估计离倒下或发酒疯也不远了。
好在,许老二的家人多,为了应付这三天的热闹,家里全部人马出动,勉强能应付。
“嗬!歪了歪了走歪了……”
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吸引了郑晴琅她们,等靠近过去,只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正在接受许老二设置的“清醒测试。”
原来,许老二在酒肆西边靠墙的位置,清理了一小片空间出来,在地面上画了一长条长方形,参与“千杯不醉”活动的人,喝下酒后,要走完这一条长方形,不出界,这才算挑战成功。
眼下,那男人虽然勉强睁着眼睛,却走得东倒西歪,很快就在众人遗憾的声音中落败了。
大家唏嘘一场,又接着去旁边看新的挑战者喝酒了,甚至还有在旁鼓劲的。
许老二见郑晴琅她们过来,抽空过去作陪,“怎么样?有趣吧?这里头,有好些人看了好几轮了,都没有走开。多亏你的主意,我这酒肆十几年来,头回这么热闹过。”
郑晴琅忙谦虚道,“我就是说那么一嘴,正经该怎么办,不都是你们自己想的,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怕我骄傲。”
“嗐,你是该骄傲的,上回议事,满座几十号人,就你说的话最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