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外头来了一伙送粮的人,打头的赫然是赵大荣。
见着郑晴琅也在,他原本明亮的眼睛又亮多了几分,连忙上前打招呼,“大娘,您也在呀,正好,二百五十斤粳稻给您送过来了,明天我还打算送另外的二百五十斤去下坝村呢。”
“这么快的嘛?我们村里今日才开镰呢,你们都已经晒好了?”郑晴琅难掩惊讶道。
“啊呀,你们今日才开镰呀,我们村长说,怕接下来要下雨,所以今年收割的时间比较早,七天前就开镰了。”
“接下来要下雨吗?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家的田还没收完呢!”
郑晴琅瞬间焦虑了,为自家那五亩稻田,也为下坝村其他苦哈哈种地的村民。今年的收成本来就不好,这万一凑上下雨,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大娘,您先别接,也不一定会下,只是村里的老人这么一说,我们就听了。”赵大荣安慰道。
郑晴琅勉强应了他一声,心里却想着有什么快速完成收割的方法,突然,灵光一闪,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只见她眼神灼灼得望向赵大荣,问道,“这么说,你家的田都收好了?”
赵大荣点点头,虽说还有些收尾工作,但是秋收的主要工作基本完成了。
郑晴琅双手一拍,笑道,“大荣啊,大娘求你件事,明日送粮去下坝村时,带上你兄弟,凑四个壮劳力,帮我家秋收如何?放心,工钱按市场价,少不了你们的。”
赵大荣一听,哪里有什么不乐意的,拍着胸脯说道,“大娘,这个容易,不过,我和我弟弟不用工钱,您给口饭吃就成。”
“这可不成,大娘我做不来杀熟这种事。你想想,哪有这样的道理,另两个不熟的给工钱,反倒是咱们相熟的不给?真要这样的话,你干脆给我找四个不熟的,我才不累着你们兄弟两个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大荣也只得笑着应下了,心里美得不成,只觉得每次碰到大娘一家,他都会有额外的收入,这家人实在是他的贵人!
谈妥了帮工的事情,赵大荣便带着人帮忙卸货了。
一群人呼呼喝喝的,自然引起了邻近店铺的注意,有好几个掌柜走到自家店门口看情况,发现豆腐坊门前站着郑晴琅,便顺势走进来攀谈了。
闲聊过后,几个掌柜知道这群人是来送粳米的,心下有些好奇。
郑晴琅见状,顺势打开其中一个粮食袋子,让他们看了实物,又各种吹捧粳米的好滋味,一下子,便让这些人的好奇变成了心动。
云山街如今的生意好了许多,这些掌柜都比往常挣得多了,在吃食上也更愿意花钱了,又听说从赵大荣手里直接买粳米的话,比去粮铺还便宜几文钱,当场同赵大荣谈起了买卖。
就这样,完全在赵大荣的意料之外,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又谈成了几笔不小的生意。
有人要五十斤的,也有人要上百斤的,拢共加起来足有五六百斤,几乎把他家剩余的粳米都要光了,喜得他差点没当场蹦起来。
郑晴琅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跟他一样乐了起来,心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虽出身贫寒,却自有风骨。”
回想那次豆腐坊火灾后,她曾携带厚礼,亲自去光明村赵家谢恩。谁知,那家人一开始只说心领,什么都不要。
后来,好说歹说,赵家才勉强收了两份糕饼。至于价格略高的布匹和肉脯却一点不要,更别说她提前准备好的谢银了。
当时,面对她的厚礼,赵大荣可没有眼下这么高兴。此刻,他新卖出粮食得的银子,还不及那谢银的一半呢。
赵大荣可不知道郑晴琅想了那么多,他同几个掌柜商量好送粮食的时间,同薛家结算完银子,便匆匆回去了,显然是想要早点回去分享这个好消息。
翌日一大早,他就带着弟弟赵二荣,以及两个光明村的好朋友,押着一车粮食到下坝村来。
两村距离不近,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堪堪到村口。
巧的是,郑晴琅和村长、李成锐也正从镇上回村,碰到一处,倒省得他到处问路了。
大家都在田地里忙活,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车粮食,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大惊小怪了,村里人都知道薛家发达了,别说买一车粮食了,就是买一车猪,他们也就是眨眨眼睛,再也不会咋咋呼呼了。
粮车顺利到达薛家大门口,接着便是搬搬抬抬。
来的都是结实壮汉,没几下就把两百二十五斤的粮食送到薛家的仓房。
郑晴琅等他们卸完货后,忙招呼他们坐一会儿,喝碗糖盐水补充体力。
赵大荣一开始以为是白水,端起碗,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等一碗入喉,咂吧了下嘴巴,这才回过味来。
“大娘,这水怎么有味道呀?又甜又咸的。”
其他三人也有同样的问题,纷纷点头。
郑晴琅解释道,“这会儿秋老虎厉害得很,我瞧你们一路走过来,又要搬东西,怕你们脱水,就给了糖盐水。”
“脱水?”赵大荣有些听不懂,继续一脸疑惑。
“哦,就是流汗流太多的意思,反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