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她的笑,竟点燃了郑氏族老的怒火。
只见刚刚憋了一口气的老者砰得一下,将拐杖一头又狠狠怼了一遍地板,然后起身指着郑晴琅喝道,“你一个无知妇人,当大哥和侄子的都给你跪下了,你倒是敢受呢?还敢乐呵,也不怕折寿!”
说完,他哆嗦着走到郑志辉父子俩跟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给我起来,跪君跪父可以,跪她一个无赖妇人算怎么一回事,别丢咱们郑氏的脸!”
另外三个族老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指责郑晴琅太过蛮横无理,说她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让郑氏父子不得不丢这个脸。
薛厚义眼见大家指着郑晴琅骂,放弃了这一趟要全程旁观的打算,起身将枪口对准为首的那个刻薄老者。
其他薛氏族老见状,不约而同得想起郑晴琅秋收时的贡献,投桃报李,无一不站在她这边,也找了一个郑氏那边的对手喝骂。
郑晴琅张了张口,发现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只好任由七个年纪加起来快五百岁的老者在她家堂屋开启一场骂战。
郑志辉被事态的发展整懵了,他只是想借两族族老施压,让三妹认回这门亲,而不是挑起两族之间的矛盾。
印象中,三妹似乎很不受薛氏一族的待见呀,难不成薛氏一族的人也晓得三妹一家发达了,赶着烧热灶呢?咦,真是没骨气!
眼看着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他也不好再跪着了,拉着儿子插入其中,好言相劝双方分开坐下,不要伤了两族的和气。
劝好了两族族老,他回头见郑晴琅依旧稳坐钓鱼台,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便晓得族老施压的计策是不成了,咬了咬牙,他劝自己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干脆把话题将郑大丫那件事情上引。
“三娘,原不原谅大哥,由你,但是,大丫的事,就由不得你瞒着了。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大丫在下坝村秋收的时候,在你家出现过,如今,肯定就是被你藏起来了,趁着这事情还有得转圜,你赶紧把大丫交出来,我保证,既往不咎。否则,我就真得告上官府了,到时候,就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讲情面了。”
郑晴琅撇了撇嘴,举起右手食指说道,“一,我再说一遍,咱俩已经断绝关系了,别哥呀妹的来恶心人。”
接着,继续举起中指,“二,我说了,大丫不在我这,你问一千一万遍还是同样的答案,有种你就告官,让他们来我家搜一搜,能搜出大丫的一条头发丝,算我输。”
最后,加上无名指,“三,别说今日只来了几个族老,就是你把柳河村姓郑的族人全叫了过来,我郑晴琅也绝不可能同你续亲!”
郑志辉见她言辞铿锵,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住好大哥的模样,重重得哼了一声,“我不与你多说,只与薛氏族老分辩。”
他扭头转身,面向几位薛氏族老拱手作揖。
“众位薛氏族老,自古以来,儿女姻缘,父母之命,我家大孙女一时不满婚事,逃到了她三姑奶奶,也就是薛郑氏这里。薛郑氏身为长辈,本应教导我那孙女听话归家,奈何与我家素有嫌隙,因此私藏下她,导致我们一家人苦寻多日无果。”
“上回过来,薛郑氏不让我们进屋搜人,还将我们打了一顿,分明就是心虚,后面我们打探许久,得知大丫确实在秋收那几天就来到下坝村了,村民多有见证,还请众薛氏族老劝劝这妇人,令她归还我郑氏女儿。否则,薛郑两族就要因为这个妇人结仇了,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郑晴琅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年轻姑娘,村民们当然知道。
特别是秋收暴雨次日,大家多去薛家取经,大都见过那姑娘一面,虽没有细问那姑娘的情况,但是经过后面郑家闹过后,大家便都明白了,那姑娘分明就是郑大丫。
薛厚义听完郑志辉的那番话后,即便心里门清,还是睁眼说瞎话,故作惊诧得说道,“哎呀,这堂弟妹家里突然多了一号人,我怎么不知道?”
紧接着,他又向郑晴琅问道,“堂弟妹,她说你家收留了郑大丫,可有此事?”
郑晴琅心知薛氏族老都站在自己这边了,因此,更加理直气壮了。
“哪有这么回事,我是石头缝里寻草籽,闲的没事干了,管人郑家的闲事干嘛,他们爱卖闺女卖闺女,爱送闺女去配冥婚就配冥婚,左右碍不着我,要是那叫大丫的闺女过来找我,我指定大扫把赶出去,又不是什么有来往的人,谁还收留她呀,哦,粮食不要钱的吗?”
薛厚义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等她说完后,便对郑志辉那边说道,“听听,薛家确实没有理由收留郑家的大闺女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干?特别是今年歉收,谁家里头都不宽裕呢。”
郑志辉哪里听得这些,他儿子已经打听过了,郑大丫确实在这里,为了钱家许诺的五十两彩礼,他今天是一定要带走孙女的。
“谁不知道她家如今发达了,在镇上开了豆腐坊,别说一个大丫,就算是十个,她也养得起。众位族老,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妹妹,装了十多年的纯良恭顺,等到嫁了人,突然翻脸不认人了,以至于后来同娘家断绝了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