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和大雄有消息了,负责殿后的那小拨人中,逃回了六七成,据他们说,同大部队分散开后,他们小部队的人将叛军引到山林里,并没有打算正面交锋,只是一直躲躲藏藏,给大部队争取时间。但是和满仓大雄一起的那几个人运气不好,最终还是被叛军逮住了。他们亲眼看着叛军将满仓他们押走,大概率是押回了镇上县衙。”
薛秀慧脸色都青了,不过这次并没有晕倒,也没有歇斯底里,她哆嗦着嘴皮子问道,“娘,他们既然没有当场把大雄和大哥杀了,就应该不会再害他们性命了吧。”
郑晴琅肯定得点点头,“应该不会的,女婿和满仓应该还好好活着,段府那边的意思是,再等等,眼下叛军的情势低迷,要是朝廷胜了,那被俘虏的汉人应该就是叛军谈判的资本,他们不会轻易杀害的。”
薛满山不怎么识字,读信的速度并不快,眼见大家都讨论上了,他也不忙着看信了,赶紧插话道,“意思就是咱们什么都不做,光等消息了?那万一叛军胜了,又或者是一时来了气,杀人泄愤怎么办?”
只是,说完后,他看到大姐铁青的脸色,便后悔了。
现实便是,他们似乎真得做不了什么。薛吴两家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有什么能力杀去罗次县救人?
一阵少有的悲凉情绪弥漫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薛秀慧一想到那个可能,浑身打了一哆嗦,她十分依赖得抓住郑晴琅的手,问道,“娘,咱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郑晴琅还没想清楚接下来得怎么办,但是感受到大闺女身上的颤抖,将她揽得紧紧的。
“秀慧,你信不信娘?刚刚是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情况和方位,所以咱们什么都做不了,现下知道了,那么娘保证,家里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他们平安带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沉静,语气笃定,仿佛所有的困难都不放在眼里。
薛秀慧被娘亲冷静的语气感染到了,深吸了好几口气,脸上的表情从悲戚转为坚定,“娘,我信!”
紧接着,薛满山便主动请缨道,“娘,要不我问问村里的人,有谁愿意去,我带上几个人,去罗次县解救大哥和大姐夫。”
马宝珠抱着小儿子的手紧了紧,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什么,她相信婆婆不会再让另外一个儿子去涉险的。
果然,郑晴琅听见他的话,反射性得摇了摇头,“都不要吵,让我想想。”
她一边低着头思索,一边喃喃自语,“指望官府和军队是不可能的,咱们什么人家,又不是公侯权贵,人家凭什么派兵去救人。”
薛满山见自己的方法不成,又听娘亲排除了一个答案,不由得心底烦躁,忍不住插话,“可是,娘,你不是同知府岳家……”
“交好”两字未出口,郑晴琅就猜到他想说什么,打断道,“我是同岳知府交好,但远水就不了近火,等消息传到昆明,他再回信,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你大哥和大姐夫还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光景呢,说不定战都打完了。”
“那还有李知县呢,李知县也晓得咱家同岳知府的关系,还有,上回秋收过后,他还说要给你请功呢……”
郑晴琅依旧摇摇头,“李知县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即便他看在岳知府的份上,愿意帮忙,终究也派不出多少人手来。你要知道,那些衙役和守卫,是用来守卫宜良县的百姓的,不是私人的武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要怎么办呀!”
薛满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烦躁得在屋内来回走动。
马宝珠见状,晓得他是太担心了,忍不住劝道,“你急也没用,大家这不都在想法子嘛。眼下都有消息了,咱们即便是急着要救人,也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来,免得做无用功不是。”
马宝珠的二哥马二虎在旁点点头,他死里逃生,虽很想回去同自家人团聚,但因为薛家的儿子和女婿也是为了他们才被叛军捉住的,他没办法安心得回家,也帮着埋头苦思想法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要不,咱们花钱雇上几十个好手,让他们去罗次县营救大哥他们怎样?”
马宝珠觉得二哥的法子虽好,却不太现实,她反驳道,“这猛不丁的,去哪里找那么多好手呀。”
话音刚落,郑晴琅突然一骨碌站了起来,神色激动,“有了,就这么办!”
马二虎的办法,给了她思路,要说谁手底下有几十个好手,这不现成有一个五爷在嘛。
只是,这种去了可能会丢命的活计,要使的银钱也不少呢,好在,她前阵子搞棉花挣了一大笔,不然,还真没有底气去找五爷。
想定了主意,她也就有心思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二虎,你现在就回家,你爹娘他们还惦记着你呢,早点回去,早点让他们安心,这里的事情,有我们呢。”
马二虎见薛家有了法子,自己也帮不上忙,便起身答道,“婶子,那我现在就家去了,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过来找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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