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阳“腾”地一下又站起来,举起手发誓道:“平时也是真心实意的!绝无半点掺假!”
涂山璟笑着招招手:“坐下吧,我信你便是!”
于是我们相敬相笑,推杯换盏,直至外面传来稀稀拉拉的爆竹声。
涂山璟喝得有些脸红,问道:“什么时候了?”
静夜答道:“回少主,这是他们提前在那试响爆竹呢,再有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到除夕夜,时辰一到他们就放烟花燃爆竹了。“
涂山璟举起酒杯:“那么我便敬诸位一杯,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静夜也举杯道:“愿新年,胜旧年。”*
瑞阳举起了杯,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急道:“哎呀你们都腹有诗书,我没什么墨水,但愿明年也能像今年一样,团团圆圆,把酒言欢!”
说罢他们都望向了我,我看着对面涂山璟灿如星辰、柔似秋水的眼睛,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轻轻地说道:“但愿,年年岁岁灯相照,花谢花开复逍遥。”*
他微微一笑,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此时窗外铺天盖地地响起爆竹声,我吓了一跳。瑞阳瞧了瞧我,突然对静夜说道:“好姐姐,他们在哪里放的爆竹?你领我去看看吧?”
静夜拗不过他,向涂山璟行了个礼,披上披风和瑞阳出门去了。
涂山璟站起身来,坐到我旁边,开口说了什么。
我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没有听清,忙扭过头凑近问道:“什么?”
他躲闪不及,嘴唇碰到了我的耳朵上。
我抖了一下,感觉半边脸都酥麻了。
再看他,用手背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耳朵通红。
我搓搓耳朵,心道此刻可惜看不见自己的耳朵,不然可以和他的比一比谁的更红。
不多时,他放下了手,抿了抿嘴,此时爆竹声渐息,我便问道:“公子方才说什么?”
他垂了眸,睫毛长长地投下一小片阴影,开口道:“我是说,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失仪之处?”
他不提我没想起来,他一提我倒想起来了,我嘻嘻一笑,回道:“有啊。”
他听了这话一惊,耳朵更红了,难得脸上露出一丝慌张,隔了一阵子,才又开口道:“是……什么?”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不禁好笑,忍不住调侃道:“公子昨晚,手舞足蹈,连唱带跳,我按都按不住呢!”
他又羞又嗔地,小声说道:“你骗我。我醉后从未……从未……”
我笑道:“是是是,不愧是聪慧绝顶的公子,一眼便识破了我的谎话。实话跟你说吧,你昨天洗完脸拿我的闪缎衣服当擦脸巾,给我印了个老大的水渍去不掉,你答应了要赔我一身游光锦的新衣服呢!”
他想了想,嘴角微微勾了勾,说道:“这倒像是真话了。”
我“咦?”了一声,奇道:“公子怎知这是真话?你不怀疑我要诳你一套游光锦的衣服吗?”
他看向我,眼睛弯了弯:“游光锦极为贵重,只有奶奶和赵姨娘一人有一套,你平日里见不到,也从未听我们提过,应该编排不出来这套说辞。”
我一听,忙说道:“啊?这么贵重?!那算了!我不要了。”
“那不行,一字千金,我说了赔游光锦,那就得是游光锦。”他正色道。
我知他脾气,虽然外表温润谦和,但是内里是极韧一根修竹,认准了的事一定是要做到的。
多说无益,我只有微微颔首:“那么,就多谢公子了。让公子破费了,无以为报,来年定当尽心尽力,矢忠不二。”
他微微一笑:“我原知你忠心,不是这些身外之物便能换来的。”
我耳朵又热了起来,掩饰般地转移话题:“对了公子,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昨晚上我去了大少爷那里,广林只让我待在客室,我瞧着那客室和院子里都没什么异常。若枫借着去仓房放东西的时候也打量了一圈,说没看见什么瓶瓶罐罐,仓房也没人把守。怕是大少爷把那冰魄藏在了别处了。”
涂山璟点点头:“大哥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寻到的,你莫急。我见他回来后规规矩矩的哪里也没去,估计是还不知圣地之事,没法儿动作,索性先过了年再说。”
我回道:“有道理。不过我在大少爷的院子里,话里话外地敲打了下广林,他心里有鬼,怕是日后不久便会来寻我,到时候我再伺机套他话便是。”
涂山璟道:“好。不过你要小心,切莫惹恼了他。”
我一点头:“公子放心,我有分寸。”说罢我想再与他谈谈森莺的事,便又开口道:“还有一事——”
没等我说出口,房门便被敲响,涂山璟朗声道:“进。”
瑞阳便拍着肩膀走进门,原地跺了跺脚,说道:“居然下雪了!有点儿冷,我俩就回来了。”说罢他眼睛看了看涂山璟,又看了看我,笑道:“少主可吃好了?吃好的话,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头拿回给小厨房,再给若枫和幽大哥他们送些热乎的。”
静夜在他身后端着个铜盆,也跟着搭腔:“是啊少主,时候不早了,明日又要早起,今夜早些歇息吧。”
涂山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