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的是,我的父亲对这一切失去了掌控,或者说他有意放任这些癫狂的女人们。你们应该已经听说过浮空群岛从不设置降落伞之类的那种规定。”
她的眼睛变得空洞,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既然是规定,那就是人设定的,至于是哪些人搞出来的,肯定有那些女人参与在其中。”
这项奇怪的规定,原本就没什么用。毕竟谁会想,带着滑翔的降落伞从万米高空到波涛海面。
充其量只是有几个人被推下去时让他们必死罢了。
“她们不好在岛上杀了我的母亲,就干脆决定把她扔出岛的范围就好了。谎报失踪,不慎跌落……总之找个理由就行。”
雅漾摸了摸母亲遗传给自己的耳朵,自己还记得外面的雷声打得真的好响,就如那天夜晚里自己的内心一样。
如同残败的门扉被打开时,惨白的雷光映照出她的脸庞与母亲的倒影那刻,一切都被风暴家族的人决定好了。
“或许我该说,所有的母爱都应该是伟大的,即便我是她的混血儿。她们进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知道自己无处可去,她央求着她们放过我,她会自缢。”
“她们就在那里,眼神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看着我和妈妈,直到今天我都记得妈妈摸着我的头发轻轻地揉着,泪水止不住流下。”
“随着她身体重重的倒地,而那些进来的人嘻嘻哈哈,三三两两,仿佛她们面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场有一个女人说,留着小的还要多吃一口饭,你们谁要养?”
没有人回应,母亲以为她的死会停止那些人的迫害,结果她的死便是毫无意义,反而让我失去了最后一层的庇护。
我被那些人带走了,她们还要处理我母亲的尸体呢,装在一个小木棺里,甚至连棺盖都没有。
在星夜闪烁的天幕之下,我和妈妈的尸体被那个女人一起从浮空群岛被推了下去……
就连那片草地上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有些人仿佛从未存在于世间。
“原来是这样的吗……”韦瑟对于悲剧只有沉默,他不知道该责怪谁,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有着罪孽,没有现身在故事里的人罪孽或许更大。
“好可怜……”重樱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子,也并不比自己幸运到哪里去,她承担的或许是一份更加沉重的罪孽。
外面的雷暴与闪电依旧没有停下,而雅漾的故事已经说了一半。
“啊,到风暴大殿了。”
路面轻磕的响动,还有转弯漂移感的次数累计,让雅漾精准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她对路途已经无比熟悉。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把另外一部分的故事告诉你们吧。”
雅漾说完之后,戴起雨衣拉开门跳下马车。
“我们也下去吧。”重樱听完故事以后显得很是兴奋,她想要看看雅漾究竟要做什么。
从韦瑟的口中得知,在她逃离皇都前的一切都是阿道尔布下的阴谋,针对她和她的父亲。
或许自己也有一天能够回去吧。
“把蓑衣戴好,大小姐。”
“怎么又喊我大小姐了,不是让你换称呼了嘛!”
她不满的把几缕发丝拨到脑后,不让它们遮挡住自己的视线,把蓑帽压在上面。
“这不外面还有马车夫嘛……”韦瑟想到这个问题。
两人下车后,本想向车夫道谢,毕竟冒着这么大的雨送达三人,可是车前面却空空荡荡,只有马在雨中淋刷着。
远处建筑如此模糊,在灰黑的天幕下划出几道线一般,只看得出一个形体。
“有点诡异……”
“马车没人拉的嘛?”重樱也发现不对劲,前面怎么是空荡荡的,车夫跟着雅漾一起走吗?
“或许是和雅漾一起走了吧……”韦瑟只能这样理解,不过车就这样丢在这里吗……也不找避雨的地方?
真是奇怪……韦瑟和重樱还讨论着雅漾是怎么掉下去还能活着回来的?这也是个奇迹啊。
踏着地面的水飞溅开去,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韦瑟带着重樱走到了二少爷的屋子前。
“怎么空无一人的?”门前不过相隔十几米景象便模糊不堪,重樱还是能看出门前一个人都没有。
“过去推门看看。”韦瑟拉起她的手,闪避掉身侧一个小云团摩擦产生的蛇状电流走到门前。
推门,随着雷声响起和闪电刺入的一瞬韦瑟看到里面的光景。
站在屋前的刺客皱眉喃道:“没有人……”
二少爷面见她们时的桌椅还摆放在这里,但是他不在。
“或许他已经前往风暴大殿了吧?”重樱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好歹留个人看家啊,门也不锁上。”
一阵风吹来些许细碎雨粉穿过主仆二人脚间,扫进屋内,湿润地面。
韦瑟拉上门后转身重新面朝屋外,他对着大小姐说:“走,我们去风暴大殿。”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偶尔能见到云雾翻腾下的地面上躺着人,韦瑟过去翻了一下,他们是在行走的时候被雷劈焦了,死在这里。
本该散发出的臭味和焦碎早随着大雨冲刷而消散掉了,只余下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