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公安局连夜审讯,真言符效力仍在,温大山和周晓丽对自己的龌龊心思供认不讳,把陈宁安当佣人使唤,霸占她的钱,让她替温庆军下乡,以后嫁人还要收一笔彩礼,嫁人以后还要贴补娘家……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陈宁安的轻贱。
如此种种,听得公安同志直咋舌。
这世上有很多父母能为了儿女豁出命去,也有少数父母会处心积虑处处算计,把儿女当成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有的继父继母疼爱继子继女和亲子无异,也有的继父继母将继子继女视若奴仆。
陈宁安同志运气不好,遇见了不当人的亲妈和更加不当人的继父,被两个人同时算计,日子过得有多惨可想而知。
公安局给温大山拟定了盗窃罪、迫害烈士遗孤罪、侵占他人财产罪、损害国家利益罪。给周晓丽拟定的罪名只少了盗窃罪。
但是,他们无法直接给人定罪。
前几年,平南县公检法系统被砸烂,彻底陷入瘫痪,现在已经陆续恢复了。最早恢复的是公安局,随后是人民法院。
所以,他们要先向法院提起公诉,然后由法院来给人定罪。
公安同志并没有跟温大山和周晓丽说这些,而是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积极做出赔偿,可以适当减刑。至于赔偿标准,他们也提出了一个方案,按照每个月10元,一共13年算,他们俩需要赔偿陈宁安1560元。
郑局长的考量是这样的,鉴于周晓丽是宁安的亲妈,而且还有一个未成年的继女和一个未成年的亲子需要抚养,而且她已经归还了被侵占的钱,法院在量刑的时候可能会考虑到这一点,对她会比较宽容。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好处给宁安要到手。
温大山和周晓丽就算再怎么贪财,在这样沉重的现实面前也选择了妥协,用赔偿来为自己争取减刑。
所以,次日一大早,公安同志就带着温大山去了银行,取出了1560块钱,并且让夫妻俩都签署了赔偿协议,按了手印。
赔偿了,也承认了他们迫害陈宁安的事实。
随即,公安机关向人民法院提起了公诉。
效率高的惊人。
温庆军上午来到公安局打听消息的时候,就被告知,温大山和周晓丽已经被正式收押,事情已经审问清楚,已向法院提起公诉,只等法院判决。
公安同志跟温庆军说:“你父亲坚决否认逃避下乡一事和你有关,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又煽动周晓丽配合。所以你不用担心,没你什么事。而且,你也可以放心,我们就算是公安,也得依法办事,怎么判刑不是我们说了算,是法院说了算的。”
温庆军问:“我可以见见我爸吗?”
“可以。”
他只请求见温大山,没说要见周晓丽。
温大山被带了出来,一夜之间,他憔悴了很多。
“爸。”
温庆军喊了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
“爸,你这边怎么样?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温大山看到自己的长子,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才18岁,就要面对这样的人生变故。
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把后面的事安排好。
早上去取完赔给陈宁安的钱,存单上还剩了1440块,温大山把这笔钱也取了出来,又分别以温庆军和温庆建的名字各存了720块。
他做这些事情,公安同志并不会阻止。
温大山把一张720块的存单给了温庆军,说道:“这里还有些钱,之前家里应该还剩了一点,够你们三个用几年的。你是大哥,好好照顾弟弟妹妹。我这次恐怕躲不过去了,等到判完了,我会想办法通知你的。省着点花。”
他留了个心眼,没提给温庆建的存单。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老大和老幺并不是太亲。他还是得给老幺留条后路。至于这张存单该怎么给老幺,什么时候给,他还要观察一下。
如果老大对老幺不错,这张存单他还是自己留着。这七百多块就够孩子花几年的,说不定那时候他就回来了。身上没有钱怎么行?
温庆军接过存折,心里轻松了一些。
至少,他们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云和小建的。”
“嗯,回去吧。”
他本来还想给儿子讲一讲生存之道,但是看着两边站着的公安,这些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在温庆军站起来要走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别再去找陈宁安了,咱们之前对不起她,以后就不要再打搅她了。”
别再招惹她。
他自诩老谋深算,不还是被这个突然爆发的臭丫头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丫头现在连周晓丽和庆建都不顾了,现在,又有很多人护着,庆军他们要是去找她的麻烦,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他当然不是真的怕打搅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她手上讨不了好。
“我知道了,爸。”
温庆军答应着,拿着存单离开了公安局,也带走了自己家的户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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