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平阳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王文山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机械厂招待所,第二天一早,又带着他们和夏兴华一行人汇合。
鉴于上辈子的事,夏兴华对陈家父母也没多少好感,但维持基本礼貌还是做得到的。
吴勇夫妻就更不用说,都是场面人。几句话就把陈家父母说的敞开了心扉。
陈家父母的诉求,主要就是补偿。他们并不想折腾裴东骏。
夏兴华的诉求就是让裴东骏降职降职降职,最好马上就能退役,别在部队丢人现眼了。只要折腾了这家伙,绑着他的赵春兰也就过不上好日子。
既然诉求都明确,那就好说了。
吴主任跟陈父说:“陈老哥,您到了那儿,就实话实说,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就行,说说你们的伤心和难过,这件事给你们带来的影响,村里人是怎么说闲话的,你们说出来就行。您懂我的意思吧?”
陈父点点头:“懂。”
说的越惨越好。越惨,部队给的同情和补偿就越多。也就更有利于裴营长的妈妈实现她的诉求。
上了火车之后,吴主任拿出纸笔,让陈父陈母口述,他写了一份陈家父母视角的情况说明,还让陈父陈母在上面按了手印。
吴主任跟他们说:“到时候这个交给部队,这是一份书面材料。部队要留档案的。”
这边已经出发了,裴东骏还在平阳市的招待所待着呢。
昨天下午,他带着赵春兰和陈玲玲离开机械厂大院,无处可去,只好去招待所开了两间房。
赵春兰哭着跟他说:“是我连累了你,害你挨了打。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大不了继续在陈家当牛做马,但是玲玲还那么小,我真的担心她会长不大。裴营长,我是没办法了,才想要赖上你的。实在不行,你就别管我们娘俩了,你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这都是我和玲玲的命,我们俩就是吃苦受罪的命。”
裴东骏:“……”
看他沉默,赵春兰继续发力,她拉着陈玲玲就往外走,“我们俩这就走,你休息一下就回家吧,没有了我们,你妈也不会再责怪你了。大不了,我带着玲玲去和爱国团聚。”
裴东骏:“……”
他心力交瘁,说道:“你不用这样,我既然答应了娶你,就肯定会娶的,我也会照顾好玲玲,把她当亲生女儿。”
事已至此,他更没有选择了。
三个人在招待所住了下来。打算养养伤再回部队。虽然受的都是皮外伤,不要紧,但是不好看啊,走在外面,所有人都盯着他。
裴东骏可不愿意要这些关注。
赵春兰也希望先在城里住几天再去部队。
她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买几件好点的衣服,把自己弄体面一点,这样她和裴东骏看起来才会更般配。
作为年代文女主,赵春兰的长相是很不错的,大眼睛双眼皮,五官端正,脸型柔和,当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裴东骏,裴东骏的心跳是有点快的。
夏兴华一行人到了部队。
于厂长早就拍了电报过来,拿出了公对公的态度。
接待他们的,是军区政治部主任田新梁,和吴勇是同行。
相斥的同行。
田主任想和稀泥。这件事情确实不好,但结果不算太差,陈爱国的遗孀和女儿都有了生活保障,让裴东骏再给陈家父母一些补偿,这事就算了。
说到底,陈爱国同志已经牺牲了,赵春兰的做法虽然不厚道,但也不能算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但是夏兴华同志坚决不同意。
她拿出了陈家父母在火车上按了手印的情况说明,足以证明赵春兰犯罪在先,证明裴东骏包庇在后。
一个是犯罪分子,一个包庇犯罪分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还拿出了自己刊登在报纸上的断绝关系声明,“这个问题如果不能妥善解决,我就去报纸上刊登新的声明,让大家都看看,裴东骏作为一名在役军人,干出了什么事!”
全国各地肯定有不少这样的事情发生,受害者不在少数,登出去就是一场大讨论。
田主任脸色一变,“夏同志,没必要这样吧?裴东骏是你的亲儿子,他在部队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你这么做,会毁了他的前途的。”
夏兴华对他非常失望,她往椅背上一靠,拿出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请问田主任,赵春兰这种行为,是不是犯罪?”
“可是……”
“没有可是,您只回答,是不是?”
“是。”
“如果赵春兰通过这种诬陷别人的方式过上了好生活,那对那些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努力奋斗的人来说,公平吗?要是天下间的女同志和男同志都向她学习,都通过这种歪门邪道去过好生活,我不敢想象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田主任,这就是你追求的结果吗?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助长这种不正之风?”
田主任:“……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你的行为实际上就会造成这种后果。你的思想非常有问题,难怪裴东骏会是非不分,站在犯罪分子那一边,包庇她,我之前不理解,现在我有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