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许和秦渊知持完全不同的态度,积极支持秦和钧带宁安去上学。
她跟秦渊知说:“人家青梅竹马,天天在一起也好培养感情,两个孩子也都高兴。你多大脸啊,还想让安安留家里陪你!”
秦渊知:“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嘛,又没有真把她扣家里不让她出门。”
“你扣一个试试?”
秦渊知:“……”
不敢。
宁安跟秦和钧去上学的时候,他在家里跟老太太商量:“咱们俩年纪也不算太大,要不要琢磨琢磨,干点什么?”
老太太:“咱俩也六十多了,年轻的时候咱俩就不事生产,现在这把岁数了,能干什么呀?”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瞧不起老秦,他们俩于谋生一道,就是两个眼高手低的废物点心。
秦渊知说:“年轻的时候不事生产,是因为世道不好,也是因为家底还算厚,现在世道还是变好了不少的,咱们家底也没剩什么了,要是不干点什么,以后和钧和安安怎么办?他们俩生了孩子怎么办?”
老太太:“……”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就能吓人一跳。她想了想秦家从她公公到她大伯哥,再到他儿子,三代败家子的“光荣传统”,瞬间觉得破产这事近在眼前。
她公公当年是富甲一方的民族资本家,上个世纪末开始支持革命,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临死还叮嘱大伯哥秦正谏继承他的遗志,继续支持革命。
秦正谏是长子,为人也十分清正,最得老爷子喜爱和欣赏。
这家伙就更厉害了,他不光撒钱,还亲身上阵,然后年纪轻轻就死了,没娶媳妇没生孩子,家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关键是吧,他的死,还挺让人唏嘘的。
他们那次行动理论上策划的挺好,但是真行动起来以后,各个环节都没做到位,有些人中途放弃了,有的人没有赶过来,互相之间根本衔接不上,大伯哥那只小队坚持到了最后,不怕死的向前冲,最终等来了安排好的内应。
但是呢,来救援他们的内应来的太着急了,忘了按约定佩戴白毛巾,结果他们这边的人一看,以为人家是敌军,掏枪就打,对方也不甘示弱,迅速回击,自己人就跟自己人干起来了,死了好多个,秦正谏就是其中之一。
早期的革命和起义很多这种情况,但大家还是前仆后继的往前冲。
她和丈夫俩人没什么追求,就拿着剩余的财产苟在这儿,虽然不复之前的风光,但家境也十分殷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但是没想到,她儿子没见过祖父,没见过大伯,却自然而然的长成了他们的样子,亲身上战场不说,还把自己的那份家产捐的一干二净。
当然了,她和老头子也没好到哪儿去,去年年底,国家号召民众捐钱捐物支援前线,他们俩把当时手上有的钱财都捐了,希望这些东西能变成棉衣棉裤穿到他们儿子身上。
这么一想的话,好日子快到头了!
正则和文茵就挣点死工资,指望他们攒下家底是不可能的。她和老头的家底也快掏空了。
和钧虽然还有一些,但是他要上学、要结婚生孩子,哪儿不需要钱啊?
他们老两口年轻的时候过了好日子,正则和正方年轻的时候过得也还行,到了和钧这儿,条件就已经差多了。他们这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庄清许叹气:“咱们是得好好琢磨琢磨。现在和钧跟宁安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还凑合着。别到了他们俩的孩子那一代,就只能吃糠咽菜了。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秦渊知:“……倒也没必要如此悲观。钱没了再赚嘛,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不生,这样和钧跟宁安压力小,孩子也不用到这个世界上来吃苦。你看看正则和文茵,两个人没有孩子,他们什么时候操心过钱不够花的事?没有吧!”
庄清许:“……还是先想想干点什么吧。咱俩不光要给和钧攒聘礼,还得给安安攒嫁妆,就咱俩手上现在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手。”
秦渊知:“……”
庄清许问他:“咱俩能干点什么呢?”
秦渊知想了想,说道:“去学校当老师?咱俩教个国文还是可以的吧?”
庄清许:“……”
可以是可以,但估计学校不会收吧?六十多了呢!再说了,当老师能挣几个钱啊?他们又不是为了赚几个钱养家糊口,而是为了赚多点钱发家致富!
老两口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宁安跟秦和钧放学回家的时候,他们俩并排坐在院子里,都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秦和钧问他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仗不是还没打起来吗?”
舅舅和舅妈回到东南之后就写了信回来,一时半会还打不起来。再说了,一旦打起来,报纸上会有报道的。
庄清许看了他一眼,说道:“和钧呐,咱们家快要破产了。”
秦和钧:“……”
宁安问道:“遭贼了?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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