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晚上有宫宴,三品及以上京官可携家眷赴宴。
今日的御王府,与几个月前的端阳节大不相同,也有了节日气氛。
下人们一大早就排着队领取节日福利,而后还可以放假回家看望家人。
因着主子午膳与晚膳都不在家,家生子今日也可休息一天,只需管好自己。
墨昭华昨日已着人备好礼物,上午一处理完家事,便与楚玄迟去往辅国公府。
国子监与书院今日也休假,容慎可回家探亲,左右都在盛京,来回一趟方便的很。
容恒在军营中没这般方便,上次墨昭华大婚未来,今日中秋也依旧要训练。
墨昭华提前下了拜帖,等他们到达辅国公府时,辅国公一家早已在大门外等候。
看到他们的马车徐徐而来,辅国公带着家眷跪地迎接,“恭迎御王殿下,御王妃。”
楚玄迟的轮椅被雾影抬下去,落在他们跟前,墨昭华则被月影搀扶着下马车。
楚玄迟抬手,“外祖父,岳母大人快快请起,舅父舅母也无需如此多礼。”
墨昭华上前去扶辅国公,小声道:“就知你们若事先得知时辰,必会如此。”
今日若非节日,她也不会下拜帖,平日里她过来都不事先打招呼,随时都能来。
辅国公低声提醒,“这是规矩,御王妃且忍着点,一切不满皆等入府了再发泄吧。”
外面人多眼杂,他们与楚玄迟夫妇关系再亲近,也需要先论君臣,后论亲疏。
一行人进了府,门房关上大门,容悦便笑盈盈的打招呼,“表姐,表姐夫安好。”
容慎身着一袭月白长衫,风度翩翩,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悦悦,不得这般无礼。”
楚玄迟与辅国公府的人说话语气都温柔,“无碍,是本王让表小姐如此称呼。”
墨昭华笑道:“还是悦悦不拘小节,换做是表哥,把刀架脖子上都不可能如此。”
容慎人如其名,极为谨慎,“无规矩不成方圆,礼节不可废,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他们辅国公府越是显赫,言行便越要谨慎,否则大厦倾覆也不过是朝夕之间。
容悦辩解,“可这里并没有外人呀,悦悦又不傻,在外悦悦肯定是称王爷王妃。”
墨昭华为她说话,“没错,我们悦悦最聪明,表哥你放心吧,悦悦早已今非昔比。”
容慎轻叹一声,“你就宠着她吧,府里本就一个个都宠着她,也不怕把她给宠坏了。”
墨昭华不以为然,“表哥多虑了,我们只是宠着,又非惯着,悦悦也非恃宠而骄之人。”
容悦抱着墨昭华的胳膊,话语撒娇,“还是表姐说话中听,悦悦最喜欢表姐了。”
墨昭华没打算去正厅,“我们与外祖父和舅父还有点事,大家先去忙,稍后再聊。”
午膳还在午时,她特意在巳时便过来,为的是给辅国公父子施针,因为午膳后没时间。
辅国公不用问都知是要施针,他看了眼容慎,“让慎儿也一起来吧。”
容慎是嫡长孙,明年便要行弱冠礼,家里的事也该慢慢让他知晓。
墨昭华倒是不介意让容慎知道她会医术之事,“此事外祖父决定就好。”
辅国公一行人直接去书房,钟离秀雅母女与容清则去厨房安排午膳。
***
书房之中。
下人进来给他们奉了茶。
墨昭华随后去取了装银针的木盒过来。
容海则点燃一盏油灯,这一幕看的容慎有些发愣。
青天白日点油灯,太不合常理,同时他也好奇,木盒子装了何物。
“昭昭用过午膳得先去趟尚书府,下午还要进宫,唯有此刻最得空。”
墨昭华将盒子递给楚玄迟,推他去里面的床榻边,辅国公父子跟了过来。
“看来今日昭昭可有得忙了。”辅国公话锋一转问容海,“老大,谁先来?”
墨昭华放开轮椅,将油灯移过来,“外祖父先来,舅父可与表哥说说我们之事。”
容慎早已是满腹疑问,只是他没问出口,听得此言立刻看向了容海,满脸期待之色。
容海搬了椅子到床边坐下,“你也知昭昭从小对医书感兴趣,为父曾得到一本医书……”
他按照之前与墨昭华商议好的说法,将她如何学会这身医术的事详细告知于容慎。
楚玄迟在一旁给墨昭华打下手,为她取针消毒,顺便又听了一遍她学医术之事。
辅国公淡定自若的坐在床沿,墨昭华则脱了鞋跪坐在他身后,在他头上施针。
容慎一边听容海讲述,一边看着墨昭华施针,“没想到昭昭竟有此医术。”
墨昭华故意摆出洋洋自得的样子,“好在我们容家人各有天赋,自学也能成才。”
辅国公极其欣慰,“那可不,之前老夫以为只是文武双全,不曾想还有医术。”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此事自家人知晓即可,我暂时还未打算要悬壶济世。”
墨昭华有想过救死扶伤,但那是报仇后的事,当务之急是为楚玄迟治疗,以及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