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夫人和赵氏随即离去。
乔姨娘带着墨庆华上前,在墨昭华跟前跪下。
墨庆华有模有样的给她磕了个头,“墨庆华拜见御王妃娘娘。”
墨昭华伸手将他拉起来,“庆哥儿真乖,起来吧,姨娘有心了。”
乔姨娘若是无心,墨庆华这么小的孩子,怎知该称御王妃,而非长姐。
毕竟这几年来,他都是唤她长姐,以他的年纪,也不知换了身份要换称呼。
墨庆华起来后又对着她一拜,“谢御王妃娘娘。”
墨昭华的声音不轻不重,“姨娘,这些日子,府里可有人为难你们母子?”
乔姨娘态度恭敬,“奴婢谢御王妃娘娘关心,奴婢与庆哥儿在府里一切安好。”
墨昭华道:“姨娘记住,无论何时,府里人若敢欺负你们,让人来御王府报信即可。”
乔姨娘感激涕零,“是,王妃娘娘。”
墨昭华压低声音,“府里劳你多盯着点,尤其是那两位的动静,有异常及时相告。”
这话别人听不明白,但乔姨娘知道指的是谁,低眉顺眼的应下,“奴婢遵命。”
“庆哥儿的学业,父亲是指望不上,你若有需要,随时可找我,切莫耽误孩子。”
因着乔姨娘时常带着孩子去晚香居走动,墨昭华对这孩子也有几分真感情。
乔姨娘的眼圈泛红,嗓音也染上了哽咽,“奴婢记住了,多谢王妃娘娘。”
墨昭华特意告知,“这也是母亲的意思,你心里明白即可,我去颐寿堂了。”
乔姨娘的眼泪已在眼眶打转,呜咽着开口,“奴婢恭送御王妃娘娘。”
待走远了一些,月影便低声问墨昭华,“王妃想庇护乔姨娘母子?”
“当初是娘亲以一己之力保下他们母子,我确实怕有人会因此而迁怒。”
容清在府里时,作为主母能庇护他们,如今和离回了辅国公府,便有心无力。
月影唏嘘不已,“奴婢倒也听过一些传闻,容大小姐心善,才留下了他们母子。”
墨昭华叹息,“可惜娘亲当时并未想过和离,我如今也是不想害了他们。”
她边说边慢悠悠走着,看着自己住过两世的府邸,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除了母亲,她在这个地方唯一得到过的真心,便是来自乔姨娘母子。
前世母亲和离后,乔姨娘被折磨致死,墨庆华则在杀兰如玉失败后疯了。
彼时她已是太子妃,身在东宫,一心为楚玄寒的未来筹谋,无暇顾及他们。
直到惨案发生她才知晓,等她赶过去时,墨庆华已被府里的护卫打的奄奄一息。
当时他才十几岁,浑身是血,爬到她的脚下,仰头看着她,喊了她一声长姐。
而在此之前,自她出嫁后他便只称呼身份,从祁王妃到太子妃,从未再喊过长姐。
他脸上满是血污,但一双眼睛极为清明,根本不像是他人口中所说的疯子。
“长姐……”他气若游丝的唤她,话语艰难,“杀兰如玉……她是……”
他明显是想说什么,但她身边的侍卫却将他拉开,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她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一口血吐出,就此没了气息,死前眼睛都未能闭上。
后来挺长一段时间她都夜夜做噩梦,梦见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偶尔也会梦见乔姨娘。
今生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结局,既要保护在意的亲友,也想护住身边无辜的人。
***
颐寿堂。
墨老夫人与赵氏已落座。
赵氏笑问,“弟妹家是不是很快又有喜了?”
墨老夫人提醒她,“大嫂莫不是忘了,下个月瑶姐儿要入祁王府。”
赵氏讥讽,“这怎能忘,若非她自毁名声,我家大孙女也不会被耽误。”
墨老夫人祸水东引,“大嫂既提旧事,可要我将瑶姐儿喊来,你亲自问罪?”
赵氏冷笑,“人家怀着皇嗣,我可不敢,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喝你们家的喜酒。”
墨昭华缓步踏入正厅,“哦?尚书府又有喜事了?我怎不知?请问是何喜事?”
墨老夫人与赵氏齐齐起身行礼,“王妃娘娘安。”
墨昭华走向留好的主位,“坐吧,大祖母且说说尚书府的喜事,让我也沾沾喜气。”
赵氏赔笑道:“你母亲不是已和离么?尚书府不能无主母,我想着也该添喜了。”
墨老夫人连声否认,“长嫂,这话可不得乱说,韫儿并未想过要娶新妻入门。”
别说墨韫从未提过这事,即便真有心思,她也不可能当着墨昭华的面承认。
容清和离才过了几日,府里便要有新主母,墨昭华身为女儿,心中必会不喜。
赵氏点了点头,“也对,整个盛京城都知韫儿宠妾灭妻,自该抬了心尖宠上位。”
墨老夫人忍住撕烂她那张嘴的冲动,“王妃跟前,还请长嫂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赵氏装无辜,“我说错了吗?可大家不都说,辅国公大小姐是因此才险些休夫?”
当着墨昭华的面,墨老夫人也不敢否认,一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