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
祁王楚玄寒的大婚之日。
而且还是双喜临门,嫡妃与庶妃同一日入府。
上午,楚玄寒身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前去镇国将军府迎亲。
镇国将军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气,尉迟霁月端坐在闺房之中。
她身穿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头上戴着华丽大气的凤冠,脸上妆容也精致。
自小跟着她的家生奴倚翠与倚荷在一旁贴心伺候着,两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倚翠好心提醒,“小姐,离吉时还早,您要不要先将凤冠取下来?否则脖子难受。”
尉迟霁月抬手便扶上了头上的凤冠,“不行,这是本王妃的凤冠,谁也别想动它分毫。”
倚翠笑着道:“小姐,且不说这是在咱自己府里,即便去了祁王府,也没人敢动您的东西。”
尉迟霁月一副有人要跟她抢凤冠的样子,“本小姐说了不拿下来就不拿,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倚荷幸灾乐祸,“倚翠,规矩都不懂了么?小姐自是想如何便如何,哪轮到你指手画脚?”
两人虽都是家生奴,但并非姐妹,平日里没少争宠,难得倚翠犯错,她自要把握机会。
倚翠的笑容瞬间便僵在脸上,讪讪的屈膝道歉,“是,奴婢知错了,小姐便戴着吧。”
不久后,尉迟霁月的姑母前来赴宴,到喜房看到她已戴上凤冠,脖子都快压歪了。
姑奶奶立刻呵斥,“倚翠,你怎么当差的?祁王还未来迎亲,你怎就给小姐戴上凤冠?”
倚翠想解释,“姑奶奶,不是奴婢,是小姐自己想……”
尉迟霁月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我脖子好疼啊,倚荷,你快些把凤冠取下来。”
她其实戴上后没多久,便感觉凤冠太重,压得脖子难受,只是不好意思让取下来。
毕竟倚翠事先便提醒过她,是她自己舍不得取下,如今正好可以借着姑母的话。
待姑奶奶离去,倚翠便抱屈,“小姐,奴婢之前提醒过,您怎也不为奴婢说句话?”
尉迟霁月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我的丫鬟,我自己知道你的心不就行了?”
倚荷连声附和,“就是,倚翠你就别多想了,做下人的受点委屈不也是常有的事么?”
倚翠无奈的垂下眸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户部尚书府。
墨瑶华穿着一袭浅红色的嫁衣,正端坐在布置喜庆的架子床上。
按东陵国制,唯有正妻方可着大红嫁衣出阁,哪怕是亲王侧妃也不行。
墨瑶华作为庶妃,规格比侧妃还要低一等,连绛红色都不许,只能着浅红。
她没有凤冠,只有满头珠翠,“也不知道吉时是几何,王爷如今出府了没有。”
锦秋自然是陪在一旁,“今日可是小姐的大喜,小姐莫要多想,免得徒惹伤心。”
墨瑶华眼神阴鸷可怖,“伤心是其次,等入府后,尉迟霁月当众给我难堪才是大事。”
锦秋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喃喃的喊了声,“小姐……”
墨瑶华随即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儿子是皇长孙,以后我还会母凭子贵,登上高位!”
锦秋跟着笑,“小姐能想开就好,以王爷对小姐的宠爱,入了府也不会比嫡妃差太多。”
墨瑶华轻轻抚摸着小腹,那是她最大的希望,“陪嫁的人你可都调教好了?”
锦秋郑重的点头,“小姐大可放心,她们都是姨娘的人,早已调教好。”
“多带些自己人才好办事儿,我可不像墨昭华,出嫁竟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
墨瑶华只要想到墨昭华,便只当她是个蠢钝如猪之人,这些年才被自己玩弄于股掌。
锦秋奉承,“二小姐如何能跟小姐您相提并论?等小姐登了高位,她还要向您跪拜呢。”
墨瑶华喜上眉梢,“说得好,重重有赏,我现在不方便,等入了府再加倍给你。”
“奴婢多谢小姐……”锦秋说着又连忙改口,“不,是奴婢多谢娘娘的赏赐。”
主仆俩在闺房中说笑,一个小丫鬟匆匆走进来,“小姐,御王妃娘娘来了。”
今日是墨瑶华的出阁之日,墨昭华作为嫡姐,自然该回来喝杯喜酒,送份厚礼。
墨昭华并未盛装出席,穿着素雅,可她进来的那一刻,却能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她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有鹤立鸡群之感,只要出现,便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墨瑶华已然恨极了这种沦为陪衬之感,“长姐,请恕瑶瑶今日不便,无法给你行礼问安。”
然而心中再怎么恨,她脸上都不会表现出分毫来,只会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模样。
“无碍。”墨昭华淡然一笑,笑不达眼底,“恭喜庶妹,得偿所愿,嫁入祁王府。”
“谢长姐祝福。”墨瑶华听着不太对劲,从称呼到祝福,都透着股子讽刺之意。
“祁王府不像尚书府,有人帮衬着你,王府有主母,你受委屈在所难免,多忍着点。”
墨昭华谆谆教导,“且不说你本身便是庶女,即便是我在尉迟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