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年初一。
文武百官与命妇入宫为帝后拜年。
文宗帝接受朝拜后,特意当众留下楚玄迟用膳。
凤仪宫中,敬仁皇后也留下了墨昭华,但这是文宗帝的意思。
按皇家规矩,皇帝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陪皇后用膳,并且留宿。
他们连太子夫妇都没留,却偏生留下御王夫妇,这便是对他们的恩宠。
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的离去,就此事窃窃私语。
有人猜测,“据说御王殿下的身子已好了许多,陛下这怕是要重用御王了吧?”
有人附和,“极有可能,年前给了铁骑营的兵权,不知这次又会安排个什么职务。”
有人笃定,“以御王的战功,必然担任要职,而非虚职,否则陛下也不会这般的重视。”
有人想到一事,“那到时岂不要与我们一起上朝,这坐着轮椅上朝怕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只要有真本事,坐着轮椅又如何?难道诸位觉得御王不配与诸位同上朝?”
此人正是钟凌菲的父亲,兵部尚书钟坤,他这话明显有维护楚玄迟之意。
那人连忙解释,“钟尚书误会了,下官只是钦佩,御王文武双全,乃国之栋梁。”
朝臣三五成群的低语,楚玄迟的几位兄弟也不遑多让,楚玄寒与晋王瑞王聚在一起。
晋王一开口就是挑拨离间,“父皇儿子众多,却单单留下老五用膳,你们作何感想?”
楚玄寒说的义正言辞,“五皇兄战功赫赫,守护了东陵百姓,此乃是他应得的。”
瑞王帮腔,“是啊,莫说是留下五皇兄用膳,即便是给高位,我也心服口服。”
“你们真这般大度,一点想法都没有?”晋王并不相信,“此处无外人,无需做戏。”
楚玄寒又岂会以真面目示人,“我说的是实话,大皇兄若无别的事,我先去拜见皇祖母。”
瑞王向来不想与晋王共处,尤其是单独面对,忙不迭的道:“六皇兄,我与你同去。”
晋王冷笑,“你们这是要拉帮结派,丢下本王?还是说太后只是你兄弟二人的皇祖母?”
楚玄寒的借口信手拈来,“我以为大皇兄还有别的事,稍后才会去,若是没有便一道走吧。”
瑞王又附和,“是啊,皇祖母若是见到我们同去,这般兄友弟恭,想必也会很欣慰。”
此时的寿康宫,已有人先到一步,正是楚玄迟与墨昭华,他们是与文宗帝同来。
文宗帝走后,他们夫妻便被元德太后留了下来,其他来拜年的人也只能在宫外等着。
元德太后眉开眼笑,“皇帝竟留了你们用午膳,好好好,他可算是办了件称哀家心的事。”
楚玄迟笑看和她,语气尽量放温和,“皇祖母很希望孙儿与昭昭留在宫中用膳?”
元德太后解释,“傻孩子,用膳事小,恩宠事大,唯有如此,别人才不敢轻视你们。”
“这便也是皇祖母厚待孙儿的原因么?”楚玄迟习惯性自嘲,“怕孙儿这般模样被人轻视?”
元德太后满心愧疚,“哀家昔日未能护好你,想趁着还有口气好好弥补,如此方可死得瞑目。”
墨昭华拉下脸,“皇祖母,今日可是大年初一,您怎可说这般不吉利的话,昭昭要生气了。”
楚玄迟故作无奈,“皇祖母,昭昭气性大,孙儿向来是不敢得罪,怕哄不好,如今您看怎么办?”
“好好好,是哀家的错,不该说这等晦气话,昭昭看在哀家一把年纪的份上,莫要生气可好?”
元德太后身份尊贵,若让她向别人道歉,连文宗帝都得慎重考虑,可她却这般心甘情愿。
楚玄迟从她的态度也知原因,这是给他面子,看来她很介怀当年之事,真的有心弥补。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皇祖母以后若是再失言,昭昭宁愿被世人骂不孝,也不来寿康宫了。”
墨昭华拧着眉头一脸不悦,说的极其严肃,元德太后却不仅不恼,反而还觉得极为欣慰。
她哂笑,“小妮子的气性果然大,以前不这般,显然是被迟儿给宠坏了,惯出这臭脾气。”
楚玄迟与墨昭华都想回话,有宫人来报,“太后,晋王,祁王与瑞王殿下来给您拜年。”
元德太后不情不愿,“来的怎这般不是时候,他们一来,哀家都没法跟迟儿与昭昭打趣了。”
楚玄迟有意避开,“皇祖母不可这般厚此薄彼,我们还要去其他宫里拜年,便先行告退。”
晋王言语带刺,楚玄寒算计过墨昭华,瑞王则是替他去迎亲过的人,他一个都不喜。
瑞王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通过这几次见面,楚玄迟早已发现他对墨昭华的关注。
只不过他看出了瑞王的克制,也不想给墨昭华带来烦恼,便不曾将此事告知她。
元德太后做不到一视同仁,也乐意他们分开,“且去吧,得空再来寿康宫,哀家等着。”
楚玄迟夫妇出大殿自然会与晋王几人相遇,相互打过招呼见了礼,前者便离去了。
晋王借机挑拨,“我们又来晚了一步,难怪皇祖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