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王府后院。
墨昭华又在为楚玄迟的双腿施针。
不过雾影和月影都不在,打下手的人是楚玄迟。
楚玄迟给墨昭华递针,“昭昭,你是不是快要突破第三层了?”
墨昭华伸手接过,“哪有这般快?妾身至今都没任何突破的迹象。”
“是吗?”楚玄迟疑惑,“那为何我感觉你如今的力道似乎比以前更强?”
墨昭华解释,“日积月累,妾身的内力日渐深厚,慕迟的知觉也愈发清晰。”
“原是如此。”楚玄迟了然,“我今日有事进宫,顺便与父皇提了嘴老七的婚事。”
“哦?”墨昭华来了兴趣,“陛下怎么说?”
前世的楚玄霖娶了个世家女,又纳了几房姬妾,儿女成群,偶尔会为楚玄寒做事。
不过在楚玄寒登基为帝后,他也没身居要职,而是做了个闲散王爷,养花逗鸟。
正是因此,他对楚玄寒没任何威胁,在她死时,他还活得好好的,应该能得个善终。
楚玄迟没回答,而是反问墨昭华,“昭昭还是不肯喊一声父皇么?”
墨昭华确实很抗拒,“陛下如此狠心对慕迟,妾身怎会愿意那般称呼?”
楚玄迟幽幽叹息,表情无奈,“那面对父皇之时,昭昭喊得岂不是很艰难。”
“左右也就一两声罢了,还好。”墨昭华道,“但在私底下,妾身不愿委屈自己。”
“其实从年前开始,父皇对我已然好了许多。”楚玄迟都是能感受到文宗帝的善意。
墨昭华并不感动,“那也是慕迟用半条命所换,若非南昭刺客夜袭,陛下又岂会如此?”
“我也不是想为难昭昭,只是随口一问,说回老七的婚事吧,父皇说他会做考虑。”
楚玄迟自从母族覆灭,母妃去世后,便尝尽了世情冷暖,亲情的缺失让他极度缺爱。
故而即便文宗帝曾那般对他,如今稍微好些,他便为之动容,但并不会强求墨昭华如此。
墨昭华话语疑惑,“这淑妃娘娘也是奇怪,只有这一个亲生儿子,怎也不上点心呢?”
楚玄迟道:“听闻是因着老七对贤妃至今还念着母子之情,与她并不亲厚,母子离心。”
墨昭华微微颔首,“虽说瑞王曾被贤妃娘娘那般伤害过,可他对贤妃确也还有几分真情。”
前世的贤妃也有癔症,不过人在深宫,并未闹出太大动静,至少没闹今年这般大。
楚玄迟满眼迷惑,“我也想不明白,老七此举到底是为何,难不成还指望贤妃帮衬他?”
墨昭华活了两世都看不明白,“感情之事,向来是冷暖自知,本也无法用理智进行判断。”
“可惜我们与老七的关系不够亲近,否则还能问上一句。”楚玄迟倒是不讨厌楚玄霖。
“兴许祁王知道,他与瑞王的关系一向很好。”墨昭华知道楚玄寒最擅笼络人心。
楚玄迟冷嗤,“老六表面上与谁关系都很亲近,但实际上有无真心,唯有他自己清楚。”
“这倒也是。”墨昭华接过他递来的银针,“好了,这是今日最后一针,慕迟且歇着。”
楚玄迟将装银针的木盒置于一旁的桌案上,“昭昭可有想过,这身医术以后要如何解释?”
“想过,如实相告便是。”墨昭华道,“妾身自小便喜欢医理,一直瞒着母亲偷偷研习。”
楚玄迟想到了她之前的说辞,接话道:“后来大舅父意外得到了一本医书,便送给了昭昭。”
墨昭华俏皮的朝他眨眼,“对,妾身因着是自学,不曾拜过名师,便不敢张扬出去。”
楚玄迟帮她圆谎,“恰好父皇为我们赐婚,你便试着为我治疗,结果竟意外将我治愈。”
墨昭华被他给逗笑了,笑声极为耳,“慕迟,我们这般说,当真会有信服力么?”
楚玄迟看的移不开眼,“只有我们,说自是不够,但昭昭恰好还有两个病患为证。”
墨昭华微微抿唇,“外祖父与大舅父,皆是昭昭的至亲,他们所言会被当做伪证吧?”
“不。”楚玄迟喉结滚动,“正因他们是至亲,才敢让昭昭治疗,如此反而更有说服力。”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能抵住诱惑力的人,可面对墨昭华,他却时常会为她所动。
所谓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她的一颦一笑,皆能牵动着他的心。
墨昭华低眉浅笑,“有了慕迟这话,妾身便可彻底放心了,且等着那一天吧。”
***
翌日晌午。
墨昭华用过午膳,在厢房歇息。
花影拿着一封信进来,“王妃,乔姨娘的信。”
她知墨昭华有午休的习惯,但乔氏的来信,她也不敢耽搁。
毕竟若无大事,乔氏不可能给来信,这定然是尚书府出了异常。
墨昭华狐疑的接过信,一边拆信一边问,“不知尚书府又发生了何事?”
她随即将信笺展开,越看眉头便皱的越深,最后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
花影不知内情,担忧不已,“王妃,事情是否很紧急,可需奴婢先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