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王府。
墨昭华与楚玄迟说了青花传来的消息。
青花如今得墨瑶华的信任与宠爱,想要传消息出来也方便许多。
楚玄迟道:“惹出这么大事,却只得了这点惩罚,老六对她果然有心。”
“但这并非好事,他这番惩罚,良妃必然觉得轻,而墨瑶华却又认为过重。”
墨昭华乐得楚玄寒夹在中间为难,费尽心机,最后却又两头都不得好。
“这怎会是重罚?不过是杖责十下,禁足一个月,罚点月钱以及抄佛经罢了。”
楚玄迟并不认为这处罚过重,不管怎么说,墨韫囚母因她而起,今日也是她丢人。
并且还不只是丢人,也开罪了良妃,把她送入长春宫由良妃亲自责罚还差不多。
“确实不重,可那是墨瑶华,她不仅爱财如命,喜欢往外跑,还最厌恶抄佛经。”
墨瑶华有辅国公府和宫里的宠爱,好东西很多,自小却被墨瑶华以各种名头拿走。
以前她把墨瑶华当好姐妹,从不计较,如今再回想起来,恨不得全部拿回来。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女子八雅,墨瑶华爱琴与茶,最不喜写字。
儿时被惩罚,动不动便是抄佛经,因此她看到佛经便生厌,更遑论是抄写。
墨昭华顿了顿又道:“况且这是她初次被杖责,此前在尚书府,她最多只是打手心。”
“昭昭呢?”楚玄迟还没问出口,先心疼起来,“在尚书府又受过何等惩罚?”
“藤条,巴掌,罚跪家庙,还有数不清的抄佛经,抄《女戒》《女训》《女德》。”
墨昭华前世便写得一手好字,其中不乏抄这些东西的功劳,因墨老夫人会刻意刁难。
楚玄迟拧眉,“以昭昭的性子,不可能犯下大错,必是他们容不下你,才针对于你。”
墨昭华都恨自己,“是妾身蠢笨,被蒙蔽了双眼,一次次被他们算计陷害,却浑然不知。”
楚玄迟安抚她,“没关系,昭昭既已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以后再也不会对他们心不设防。”
墨昭华点头,“说回祁王的事吧,以良妃的性子,应该不会当面责怪祁王,只会怪罪墨瑶华。”
楚玄迟也赞同,“良妃顾忌与老六的母子情,可不会顾及墨瑶华,怕是要对她下黑手了。”
“难说,知道祁王与墨瑶华有男女之情的人不多,真出了事他定然第一个便怀疑良妃。”
“可墨瑶华三番四次犯错,良妃岂能容她?”换做是楚玄迟,他绝不会轻饶这种人。
“不能。“墨昭华话锋一转,“但也要等祁王的情淡去,不至于跟良妃大吵,她才敢下手。”
“罢了,老六重利,男女之情无非是锦上添花,真到了该牺牲时,他也不会手软。”
“这话倒在理,我们且等着,待他们感情变淡,墨瑶华被祁王厌弃,会比杀她更难受。”
楚玄迟就乐意见他们互相残杀,“好,我们负责暗中煽风点火,使些绊子即可。”
***
翌日,楚玄迟休沐。
辅国公府早已收到了御王府的帖子。
楚玄迟特意说过无需迎接,辅国公一家便在府里等着。
双方在花厅行礼过后,便坐下喝茶聊天,人多热闹又温馨。
楚玄迟问容慎科考之事,这已不只是辅国公府的大事,他也在意。
容慎在家人面前便不像在外那般谦虚,自言对这次会试有很大的把握。
在外人面前谦逊,可减少他人的嫉妒,在家人面前说实话,则是让人放心。
怕给容慎太大的压力,楚玄迟只是问了几句,便换了个话题,谈起了西陲战事。
因着容潇在西陲,辅国公府的消息很多,正好与楚玄迟分享,大家聊得很欢。
墨昭华不便参与这种话题,陪着坐了会儿,又与容清和钟离秀雅聊了几句。
然后她起身,“外祖父,舅父,表哥,你们且慢慢聊,昭昭与娘亲说会儿体己话。”
辅国公笑着点头,“去吧,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聊的话题你们女儿家也不太感兴趣。”
墨昭华倒是有兴趣,但她今日有事而来,自然要先办好事,才好与他们谈笑风生。
钟离秀雅也带着容悦起身,今日府中有贵客,她们要去厨房,亲自盯着点午膳。
出了花厅后,两对母女互相道别,容清母女去落枫居,钟离秀雅母女则去了厨房。
墨昭华在路上未曾提起正事,只是关切的问了些容清的近况,以确定她过得好。
待到入了落枫居,她没去正厅,而是入了厢房,还特意让花影在外面守着。
容清看她这般郑重,便知有大事,但她没往自己身上想,还以为御王府有事。
落座后却听她说:“娘亲,昭昭有件很重要的事向您求证,并且会伤害到你的感情。”
容清这才反应过来,“昭昭是调查了我的过去?”
“是。”墨昭华起身朝她拜了拜,“请恕女儿不孝,今日会让娘亲难堪。”
她其实是想下跪,可以她的身份又不太好,她也需要顾及楚玄迟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