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中,除了活下去,没有别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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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最角落隔间的门才慢慢打开。
出现在镜中的身影是个穿着纯白裙子的女人,艳丽的五官仿佛一下被那抹洁白淡去了。
她身上这条裙子的面料不算好,垂至小腿的部分满是蛛网般的褶皱。
但跟随高挑单薄的身形行走起来时,那抹布似的裙摆,也摇曳得顾盼生姿。
直到厕所外的男人迟疑地退出去确认标识,沈迭心才对镜中人就是自己产生了些许实质感。
在这里,没有华音大二学生沈迭心,只有一个名叫小蝶的夜场歌手。
沈迭心不会为了钱喝弄坏自己的嗓子的酒。
小蝶会。
小蝶的小字和蝶字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组合成“小蝶”,出现在这里,就会被人用轻贱又暧.昧的语气念出来。
就像人们提到欲.望,表面是共识地回避,实际是出于本能的贪念。
小蝶会在午夜出现,穿着白色裙子,像在售橱柜里的商品,站在无数目光垂涎的男人面前,唱根本没人在意的歌。
等到清晨,小蝶消失,沈迭心出现。
日日如此。
不过,今天即将是最后一天。
以后再也不会有小蝶。
沈迭心终于能在回家之后,亲手剪碎所有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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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寒气的冰块“咕嘟”没入酒中,杯壁磕碰的声音短暂划破了周围嘈杂的音乐。
“臣哥第一次来这玩吧?你来了绝对不会后悔的。”贺知确还算帅气的眉眼挤了挤,平白多了分轻佻地戏谑。
他对着自己恭敬称呼臣哥的男人举起酒杯,却根本没有分得对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