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它摸了好多次,差点就弄脏了。”
照片一角,已经被手指捏地卷曲。
宋慈再也不顾他伪善的面容。
恍惚间,沈迭心觉得自己好像永远没办法从Twilight里逃出来。
无论到何处,他都还是那个喝得步履摇晃,满衣服塞着钞票的小蝶。
在强颜欢笑地陪完客人之后,对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觉得无比陌生。
即便暂时逃离,也还会掉入重回起点的陷阱。
而那个把他拉出来的人,却一直联系不上……
“咚咚咚——”
沉稳的敲门声。
宋慈皱眉看向门外,
“咚咚咚——”
除了这敲门声,内外都是一片安静。
“咚咚咚——”
“宋老师,你在里面吗?”
没过一会,外面那人似乎走了,留下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宋慈急于发泄,但又不放心,左右为难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起身去看。
他松开死死按住沈迭心口鼻的手,低声说:“宝贝,你等等,千万别出声,这里没人会来救你……”
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办公室的门。
即便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沈迭心的心跟着这安静一同沉到底。
他的手腕已经被磨出血,脚也绑住动弹不得。
无人的教学楼,没有监控的办公室。
他已经没有逃离的可能。
宋慈也知道沈迭心无路可退,彻底放下戒心,转身对沈迭心笑着说:“穿裙子好不好?就穿白色……”
但他的笑容连下一秒都没坚持到。
他身后的门被外面暴力砸开,巨响伴随着飞溅的木屑让宋慈立刻脸色惨白。
他双腿一软差点跪下,被从后薅住头发,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滑落在地,一片模糊中,一张冷峻凶狠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谭臣甩开被抗来砸门的椅子,抬脚踩碎宋慈的眼镜。
宋慈要求饶,谭臣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宋慈的头按在墙上。
宋慈不敢也无法反抗,脸贴在墙壁摩擦,哎哎叫着。
故意关了灯的办公室只有一扇窗散发着幽暗之光。
被捆住手脚,封住嘴巴的沈迭心跌坐在办公桌边。
满地凌乱的照片,仿佛剪碎的蝴蝶翅膀散了一地。
凌乱的发遮住沈迭心微吹着的半张脸,他抬起眼,黯淡的目光在看见谭臣那刻恍惚了一下,而后不敢置信地睁大。
谭臣咬紧牙关,扯着宋慈的头,把满脸流血的宋慈拽到面前,一脚踹到满是木屑的地上跪着。
“找死。”
-
凌冽寒风犹如夹着刀片,呼啦啦地灌进沈迭心的衣服里。
沈迭心低头,反复尝试启动那破旧的手机,但一直没有得到反应。
谭臣口中的烟一根接一根,忍着怒气骂道:“现在是心疼手机的时候吗?!”
他伸手抢过手机,但沈迭心不放,他只好拽住沈迭心的胳膊,强行让沈迭心露出自己的手腕。
谭臣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你到底能不能分清楚轻重?!”
被粗糙绳子摩擦下的手腕留下一圈明显的通红,因为挣扎扭动还冒出许多水泡和血迹。
沈迭心却在这个时候关心起他那台破手机。
妈的破手机要电没有电,要定位没有定位。
关键时刻还得他顺着监控的蛛丝马迹,再到教学楼一层一层得找。
谭臣一路狂奔,如果再迟几分钟找到宋慈办公室,他就要找人把学校炸了。
但比起这些,谭臣根本气的就是另一件事。
“骗我,嗯?沈迭心,你够有本事啊。”
他松开沈迭心的手,原地来回踱步几圈,才勉强压抑住胸口如开水般滚动的愤怒。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别和那个姓宋的东西来往?”
谭臣简直快气疯了。
不仅是气,还有后怕。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今天不来接你,或者我今天直接就走了,你现在会被他怎样?沈迭心,你是不是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对不起。”
沈迭心说话间,因为撕下胶布而破裂的嘴唇染上血的红色,艳丽又脆弱。
从办公室出来到现在,沈迭心都还是懵的。
他的人站在这里,可意识不知留在那里。
无论是他身上的痛楚,还是面对谭臣的愤怒,他都麻木而茫然。
“对不起?”谭臣深呼吸,“你天天都在和我说对不起,但又有那一次是真得觉得自己错了?”
他扬起手中厚厚一沓照片,本想摔在沈迭心身上,但又生生忍住,改为举到沈迭心眼前。
被风吹响的照片一张张翻过。
沈迭心又一次看见了自己那些肮脏不堪的模样。
那些过去像是幽灵,总在他已经可以摆脱的时候,冷不丁地给他个刻苦铭心的惊喜。
“是你自己去招惹姓宋的,这些照片也都是你自己,是你自找的你当然要和我说对不起!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