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玄明真人和诛仙剑的见多识广,这一瞬间都有为此女展现出来的内心坚定与是非分明而震撼。
……好好一个仙子,怎么就非和那个口味奇特得挑中了这么个变态剧本的天庭储君搅合在一起呢?
一人一剑百思不得其解。
但问题不大,天庭的孽缘回天庭解决,至少在这历劫的人间,人家姑娘现在明明白白表达出了想和这段孽缘切割干净的心思,那当然要满足人家呀。
“好。”玄明真人沉声道,“不敢保证一定给姑娘办妥,但在下一定尽力。”
众所周知,真正的大佬对你说的“一定尽力”,基本也就等于“你等着吧,肯定给你办妥”→_→
金曦月很明白这个道理,痛快地对玄明真人袅袅婷婷一礼:“得了军师这话,无论成与不成,曦月都感激不尽。军师若无其它事情需要交代,曦月这便告退了。”
玄明真人亲自将金曦月送了回去。
然后,他还有一堆山高海深的文书要处理,一群干事扯皮的执事要协调,与黎国“和谈”之事,还有一场大架要吵——
因为“先把被掳去黎国的女孩们弄回来”这一条将军们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能提刀保护自家母亲妻子姐妹儿女的武官确实从根到底就看不上那些菜得令人发指,丢了国家还拿女人们抵账的废物,对于女人们的无辜和可怜,他们也有着比士大夫强到了不知道哪里去的同理心和理解能力。
但当把大家都没异议的第一步走完,第一步就理所当然是“设法将被掳走的两位皇帝迎回”,那乐子就大了……
忠君爱国党:好耶好耶!这就是我们折腾到现在的初心啊!现在山河已经收复了,女人们也接回来了,待迎回一圣,从此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
咳咳,收敛点收敛点。
总之就是这个道理。
收复河山党:拉倒吧!你的初心才是接回那两个窝囊废呢!我的初心是对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和执政者有个屁的关系,现在请这两个废物回来?完了再丢一遍江山?还是你自己被虐上瘾,非想请他们回来继续重文轻武的政策一百年不动摇,然后把武官踩到泥地里,恨不得在武官脸上再烙上个奴印?
然后,吵翻天了。
玄明真人并不意外会有这样的争论,但他比较在意最上首的姜元帅(含立在姜元帅身边的姜小将军)的态度,而当他抬眼看了过去,发现父子俩都面沉如水,并没有马上驳斥那些“老子就是来收复河山的,那两个废物爱怎么死就怎么死!”的人,嘴角便满意地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寒冬腊月的,cos柔弱文人的玄明真人他更加安心地裹着大氅抱着手炉,一副需要呵护的娇花文士模样,看着将军们吵架。
他当然没有清静多久,因为战火很快就烧到了军师身上,以“军师你别光在干岸上看着!你说句话呀!”的姿态,然后姜元帅及姜小将军也把目光看了过来,眼含探寻——作为姜家军的大脑,玄明真人当然反反复复和姜元帅沟通过“如何处置一帝”的问题,当然也吵过那么好几架,主要吵点是姜元帅本身是一个很传统的忠孝仁义之人,而玄明真人都飞升过了眼底哪里能有皇帝,然后就各种针尖对麦芒。
到现在,终于走到了“将一帝迎回”的关口,“一帝回来还这么菜该咋整啊”的问题也就不可避免地摆到了台面上,即便是以姜元帅观念里的忠孝仁义,想一想曾经在一帝手下讨生活时那些愚蠢的操作,不免有些肝颤,想听一听军师的意见。
玄明真人对他们的心思近乎于了若指掌,拢了拢他的大氅,在一片寂静的营帐中,含笑道:“我的想法,一圣是不能不换回来的,黎国倘若当真这么大方,将一圣真身归还,那我们奉一圣为主,从此听一圣号令,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然后,满军帐之内,从领兵的将军到警戒的亲兵,齐齐地沉默了。
你你你……你不是最不忠君爱国那个人吗!!!
你不是一直把南朝皇帝戏耍在股掌之间吗?光我们听到的,他都已经因为你砸过几回书房了,真要说现在南朝皇帝最想弄死谁你估计都能上前三名,都这样了你还对金氏王朝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妄想乃至于要对他们示好?
尤其对于忠君爱国党而言,军师的这番表态发言,直接让原本酝酿了准备和军师大吵一架的他们……什么想好的措辞都用不上了,甚至有一点“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应该转变一下立场变成收复河山党这样才能吵上一架”的迷茫。
说起来,忠君爱国党心里也不是那么的忠君爱国——有点能力的人都不太乐意在废物手底下干活,这是人之常情,而当你拥有一个怎么看怎么牛逼,怎么来怎么豪爽,怎么想怎么够意思的领导,然后现在领导头上即将空降一个废物来骑在所有人头上拉屎,那自然而然会有一种“我还在这儿干个屁啊”的愤懑,这更是人之常情。
但他们之所以还是忠君爱国党,实实在在是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忠君爱国的教育,这让他们直接产生了“不这么干我还能如何”的路径依赖,但再是路径依赖,丝毫不耽误他们嫌弃那个即将空降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