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幻时而痛苦的娃娃;一个从炼器的鼎里取出了一个个烧好了的陶瓮,倒入按着记忆配好的粘稠而腥臭的液体,再拎起湘影仙子刚刚弄好的傀儡像栽花一样往上面一栽。
哪怕做的是傀儡,哪怕明知湘影仙子还没有一口仙气下去让泥塑木雕变成活人的本事,哪怕如今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整个房间门的气氛还是因为那些本来就十分诡异的傀儡娃娃而非常阴间门。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默默干活。
他俩当然想过,有没有可能不动陶瓮,把女孩从陶瓮里弄出来再把傀儡栽上去就完事,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冒险——他俩都是正道人士,对魔道的理解都颇有限,实在是拿不准女孩们如果脱离了陶瓮之后会有什么变化,如果是在足够安全的地方,他们倒是有自信无论什么变化都能镇压下来,但如果是在魔族的地盘,那最好还是一切图稳,他俩不怕意外,但姑娘们万一死了岂不是他们的罪过。
二人便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最后一个陶罐娃娃捏完,湘影仙子都不用玄明真人帮忙,自己把娃娃放到了陶瓮里,然后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软了下来,被玄明真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仙子?”
湘影仙子现在确实有一点腿软,顺势被玄明真人扶着,只闭上眼睛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状态,许久才示意自己可以站起来:“许是……都是女孩子,即便都是傀儡,见到它们便仿佛见到了她们,我实在心里难过,让仙长见笑了。”
“哪里。”玄明真人只说了这样两个字,也不多言,安静地将一个一个准备好的陶瓮装到了储物袋里,才对一直在调整状态的湘影仙子道,“走吧。”
湘影仙子点点头,重新打起精神来,和玄明真人各化作一道暗色的流光悄然出了石屋,去了那些陶瓮娃娃所在的洞窟。
此时离玄明真人以一个傀儡代了那个十岁大小的姑娘去死的日子,刚刚好是七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玄明真人总觉得除了自己那个傀儡,别的女孩好像都长开了一点似的。
对于直男来说对女孩子的变化确实不太熟练,但对于湘影仙子来说倒是明显得压根就不需要怀疑,她直接给玄明真人传音:“仙长,这些孩子……身上不对劲啊。”
“长大了是么?”玄明真人回应。
湘影仙子在黑暗中点头,不等玄明真人再问,她自己就传音:“没关系,不过是傀儡,面容和身形只要些微调整就好,费不了什么功夫。”
“那就好。”玄明真人道。
然后,玄明真人开始拿出傀儡,湘影仙子手中灵光不停,在给傀儡做最后的微调,也按照她探测到的女孩们身上的禁制给傀儡按原样设好,摆到原来的位置,而腾出手来的玄明真人则是拿出一个一个的玉瓶把那些女孩连人带陶瓮地装进去。
悄无声息之间门,所有女孩都被玄明真人收走,也因二人动作足够隐蔽,并没有引起此地禁制的警觉,一顿操作完成,两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正要化作光丝溜走,玄明真人却陡然拉住了湘影仙子的衣角,二人在黑暗中迅速对了一个眼神,而后,他们把身形藏入了阴影里。
有人来了。
是几个衣着华美的魔族人。
因为玄明真人湘影仙子的神乎其技,并没有人发现他们悄悄把姑娘连带陶瓮都掉了个包——女孩都不必说了,连陶瓮上的花纹玄明真人都仿照得一模一样,于是那些魔族人只清点了一下陶瓮的数量对不对,便拿出一个玉瓶连人带容器地收起了看上去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
玄明真人和湘影仙子再次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双双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两只微末的虫豸附在魔族人的衣角,跟着他们往下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停留在一处非常宽阔,仿佛地底下都被掏空了的洞窟。
那里是一大片的血海,上头起起伏伏的都是各种红红白白的血肉。
往上看,有非常微弱的阳光透下来,魔界的阳光本来就不如仙界明媚,又不知上面是有几层禁制,能进来的阳光自然已经十分微弱,还带着两分血腥与邪异。
但那些魔族人对此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那散发着浓郁腥臭味儿的血海,而是展动身形飞上血海上空一块悬浮着的土地,那里长着粗大的树根,拥有那样树根的树木自然十分巨大,也是玄明真人和湘影仙子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
现在不是鉴定品种的时候,他俩只沉默地看着那些魔族人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堆锄头铁钎之类的玩意儿,没有用法力,而是一个个如同干活的老农一般吭哧吭哧地开始挖地。
动作竟也十分熟练,他们挖的那一片土也仿佛比别的地方松软,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露出了里面的……
湘影仙子看到的那一瞬间门心都紧了。
那里埋着一个老妪。
头发白如枯草,皮肤满是皱褶,身上外露的骨骼都发黑,有些萎缩,弓着腰,蜷缩成了胎儿在母体中的模样,却因为没有手也没有脚,怎么看怎么扭曲骇人。
而她的头颅被树根紧紧地缠着,准确的说,树根从天灵盖活生生钻了进去,再从眼睛鼻子口钻了出来,此外树根还缠着她那可怜巴巴的躯干,非常紧,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