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五年,腊月中旬,即将进入过年的日子,王星澜有些感叹。
“李三,你说,人这一生,至少得过多少个新年啊!”
闻言,站在一旁,看着傍晚的晚霞,李三沉默片刻,说道。
“到现在,我记忆中和姐姐姐夫两人一起过的新年也不过是两个,之后,要么是姐夫出门当值,要么就是我们没有过年的钱财。”
说到这里,李三略带感动的盯着王星澜,低声说了一句。
“不过,还是谢谢你,王大哥,至少,你让我觉得,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闻言,王星澜哈哈大笑,拍了拍李三的肩膀,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这小子,别怪我把你留在上海,不让你回南京过年,这我就很欣慰了,至于,感谢这种词语,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吗?”
闻言,李三也哈哈一笑,眼眶微红。
“行了,等过几天,事情办完了,趁着过年的那股子黏糊劲,我看看咱们两个能不能回南京赶上个过年的尾巴,要知道,我也是想我的亲人想念的紧啊!”
或许世事就是如此,在贫穷的时候,人们千盼万盼,终于是盼来了一年一度的新年,但是,一旦当人们富足之后,新年也就成为了一种象征,甚至成了一种例行公事。当然,目前的中国,仍然是处于贫穷阶段的。
话说回来,自从王星澜将总部的探查情报真实性的任务交给了陈数之后,王星澜便一问三不知,也远离了上海情报站的各处情报站,做了一个梁上君子。
而其之所以滞留在上海的原因,不是如陈数所想的一般:因为他要监督,反而是因为,王星澜正在上海的法租界等着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的到来。
滴滴滴,电车缓缓停在了两人面前,而一人穿着长衫缓缓地下了电车。
“王星澜,终于是见到你了,咋样子,这段时间过得很愉快啊!”
一见面,没有惊喜,更没有冲动,有的只是调侃和打趣,而站在一旁的李三却是满脸疑惑,额头皱起了一个大大的“三”字。
这老小子是谁啊?我咋没见过呢!怎么这么跟王大哥说话啊?
“呵呵,没有你和你们的日子里,我这日子可是过得舒坦的要紧了,对了,老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七大姑八大姨的啥都安置好了吗?”
闻言,王星澜面带笑意,而,闻言,李三则是露出了自以为然的笑容。
看来,眼前的这位哥哥是王大哥的亲戚啊!也难怪,王大哥当了这么大的大官,总会来几个穷乡僻壤的亲戚的,只是,不知道,王长官要怎么安排呢?
想到这里,李三左手时刻准备着,右手却是握紧了拳头。
当然,对于李三的小表情,王星澜是没有察觉到,只是,对面的周斌却是一眼就看出了李三的干练神色,只是在心里面默默地为王星澜打了个标记。
事到如今,要是说周斌对于王星澜的身份没有猜测的话,那这就是侮辱他的智商了,但是,要是周斌能够十分确定的把握住王星澜的身份,那这也显得王星澜有些愚蠢了。
“呵呵,放心,家里面的亲戚都安顿完全了,每一个都是全乎的,对了,按照你的吩咐,咱还拿着钱专门在南边买了处地方,耕地呢!”
听到耕地二字,王星澜无奈苦笑,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斌。
你这小子,真是不安生啊,真的把情报站都设立到上海来了。
其实,两人的交谈中,话语都是暗藏意思的,比如,耕地意味着设立情报站。
想到此,王星澜也是挥了挥手,看着李三,说道。
“看啥子看,这是我老家来的亲戚,按照辈分,你还应该叫他声周大哥呢!”
闻言,李三总算是了解了,急忙上前,松开右拳,想要提溜着周斌的公文包,但是,周斌灵活的一躲,嘴上却是回绝的说道。
“这位小哥,你别怪罪,我们老家的都习惯亲力亲为。”
“没事没事,周大哥,我就是个小弟,你叫我小三就行。”
闻言,周斌也急忙上前和李三套了一番近乎,见状,王星澜也没理会。
其实,从一开始,王星澜把李三带来上海执行任务,他就打算把李三慢慢的发展为一个专门对接红党地下部门的手下,毕竟,首先,李三的出身就很符合红党,其次,李三接受过一段时间的特工训练,这也称得上是个特工了。
最后,截至目前,李三是王星澜最敢用,最信任的年轻人。
当然,一开始,拔苗助长,就让李三去红党,这也是不可取的。
上海,法租界,霞飞路24号。
“看啥子看,我就不相信,你这个钱袋子以前没住过这种地方,没来过上海?”
钱袋子,这是周斌的外号,自然,作为红党的钱袋子之一,周斌也不至于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表达自己的感叹之情。
听到李三关了门,出去购置午餐,周斌这才原形毕露。
“呵呵,七八年前,的确是来过一次上海,那时的上海,可谓是纸醉金迷,那时候的国党政府可谓是节节长高,就差一步,就能够一统,但是,唉!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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