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二十四年的上海行政规划中,一大片原属于苏州等地的荒芜地域被划分给了上海市政府,也因此,上海市政府也能够名正言顺的说出一句话。
“上海里面有租界!”
而不是,世人常说的租界里面有上海了。
不过,淞沪会战开始后,地域的归属也不再重要了。
上海,闸北,北方,芦苇荡。
不久前,这片芦苇荡还是生机勃勃的一片,绿意盎然。
战火也未曾燃烧到这一片地带
不过,随着日军突破了北方的吴淞口宝山防线,日军的飞机也开始时不时的侵略这片航空,向芦苇荡投来了零星的炸弹。
因此,从上空俯瞰,偌大的芦苇荡就像是一张绿色的毛毯一般,只是,这张毛毯上,时不时的就会露出一些黑色的小污点。
秋高气爽的日子,芦苇荡中央,靠北,一处芦苇泥地。
“我小时候,就常常钻进这片芦苇荡里面,那时候,芦苇荡就是我们那帮孩子的领地,只是,后来,长大了之后,就很少了。除了解解馋的时候,除了家里没粮食的时候,我们才往芦苇荡中钻。”
在前方领着路,第四支队队长常青,向着王星澜等人介绍着自己的经历。
“等会,小心点!”
突兀间,旁边的第四支队的队员大呼一声,阻止了张任的步伐。
“那边是一片巨大的沼泽地,一陷进去,就很难出来了。”
向东晃去,芦苇摇曳,景色怡人。
但,要不是当地工人提醒,谁会知道,这一片怡人的风景下面,竟然会隐藏着一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泞沼泽地啊!
听到提醒,张任拍了拍胸脯,悻悻然。
“谢了啊!”
一路上,听常青说,这芦苇荡哪里都好,有野鸭蛋,有芦荟,有各种能够卖钱的中药,可谓物产丰富,但是,在芦苇荡,唯独怕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
冒着好奇的神色,张任出声问道。
“一个,就是隐藏在芦苇地下的沼泽地。可以这么说,要不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老人,估计,不熟悉的人进入芦苇荡,没几步,人就要陷入沼泽,随之,丧命!”
闻言,王星澜也点了点头,神色凛然,警告众人道。
“大家外出的时候,一定得找个四支队的兄弟帮帮忙,别,一不小心,上个厕所,你们就成了这里沼泽地的养料了!”
听到“上厕所”的例子,大家哄然大笑,
不过,笑容的背后,大家也记住了一点:
这地方,干什么事情,都得找个伴!
“而,第二个,就是火!”
火?什么意思?
王星澜投来了好奇的眼色,见状,常青刚想解释,却不料,前方突然有了动静。
瞬间,整支队伍蹲伏而下,隐藏在高高的芦苇之下。
挥了挥右手,常青得令,蹲伏而起。
随手挥了挥,顿时,四支队几人也撅着屁股,像一只螃蟹,慢慢前挪。
拨开芦苇荡,常青沿着野鸭子的足迹,缓缓向前。
芦苇荡中,要是想要寻找一条安全的道路的话,那么沿着野鸭子的泥土痕迹,这无疑是最省力气的方法,而,要是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吃上鸭肉和鸭蛋呢!
当然,眼前,常青等人肯定不是为了寻找食物。
因为,还没走上一里地,常青就发现了远处芦苇传来的异常动静的原因。
“快,老五,慢慢去后面,告诉王队长,有日本人!”
没错,眼前的芦苇荡内,竟然出现了一支日本人的部队。
也不怪,既然,国军都能够想到派出小股部队通过芦苇荡这一天然的掩藏物进入日军的后方,那么,日本人怎么不会在这里放置一支守备部队呢?
只不过,无论是孙良,还是王星澜,都或许没料想到一点:
日本人的动作竟然这么迅速!
不远处,一支日本小队正在此地巡逻。
整个日本小队,也不过十余人。
“桥本君,你说,怎么会有支那人从这里渗透进入后方呢!
依我看,长官们真是多虑了。”
啪的一声,说话者松下,又打了自己一个小巴掌。
“这该死的蚊子!”
没错,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
芦苇荡中,除了野鸭子,还有蚊子,苍蝇等烦人的东西。
“松下君,别抱怨了,依我看,上不了前线,这就是对咱们最大的褒奖了。你想想看,虽然在这里,得受这些该死的蚊子们的叮咬,但相比将命丢在前线的人,咱们还算是幸运的了!”
听着来自桥本的安慰,松下一时间内心的怨气也陡然放松了。
没错啊!
我丢了血(蚊子吸血),但是,还有些人丢了命(子弹夺命)呢!
人,不怕苦难,就怕对比。
“行了,等我一会,我先上个厕所!”
说了声,捂着肚子,松下大声说道。
闻言,众人们滴笑皆非,都不禁笑骂道。
“这,松下,就是懒馿上磨屎尿多。”
风儿飘荡在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