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寂臣牵紧闺女的手,向刺史颔首,“这里便交由刺史,有何需要便去王府寻孙管家。”
“本王还要回去安排军营之事。”
闻守时握拳合于身前,“军营事大,王爷请…”
马车里,姜安坐在软垫上,两只手捧着脸蛋,胖乎乎的脸上是团子不该有的忧愁。
疫症,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其严重的。
酿酿见小姐这般愁眉不展,心中也闷得慌,她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抚。
“小姐不必担忧,一切有王爷和我们呢…”
只见姜安猛地直起小身板,圆眼炯炯有神,胖爪反手糊在酿酿安慰的手上,
“没关系,安安可以!”
安安可以种地,疫症肯定也可以!
等会儿哈…
让安安想想…
要怎么办来着?
她拧着小眉毛,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可不能都忘光了啊!
酿酿睫毛轻颤,眼中迷茫一闪而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姐突然一副很有干劲的样子,但总归不是蔫巴巴的就好。
回到王府时,姜寂臣与谢小将军直接去了前院的书房,两人身后还跟着姜安这个小尾巴。
她提着裙子跨过书房门口的横木,还不忘招呼观砚关好门。
姜寂臣回头,手指戳戳一脸严肃的闺女,“你跟上来干嘛?”
姜安双手叉腰,昂着头,“安安来帮忙啊~”
他轻笑一声,眉间的郁气散去,声音柔和的哄着,“好,阿安也帮忙。”
旁边的谢云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俊脸上满是急躁与无处发泄的气愤。
见到团子与王爷在那儿父女情深,更是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南商的史书上也出现过疫症,
始祖皇帝时,连年征战,战后天气炎热,疫症便由此而起。其状之惨烈,史书上字字泣血。
当时无法阻止疫症蔓延,死的人越来越多,只能用铁浆封了城门,将一城焚烧殆尽…
谢云山:“王爷,此事不可耽搁,我们…”
姜寂臣瞥他一眼,撩了长袍坐下,“如此急躁,如何做事?”
“越急越容易出错,你若是不能好生坐下,本王送你去地窖冷静一下可好。”
小将军一口气梗在胸腔,袍中的手紧紧攥成拳,低着头,像是被训斥的孩子。
“知道了…”
姜安睁着圆乎乎的眼睛去看被顺了毛的谢小将军,好笑的呲了呲牙。
她迈着小短腿走向自己的小桌案处,乖乖坐下,板板正正的,一副‘安安准备好了’的样子~
姜寂臣:“你领本王的令,前往军营,将此事告知胡晏,与他一起安排好军中将士,务必保证军中将士无人患病!”
谢云山眉毛打成结,一脸难色注视着姜寂臣手中的主帅印。
王爷说的笼统,可这军中事宜如何好安排…
二十七万的护国王军,还有长明村村中老兵、妇孺。
军需、粮草、伤兵…如何安排、如何防护、如何安抚军心…
“王爷,这事…”
谢小将军双手合十,你快放过我吧!
“我真不行啊!”
“军中事宜我从未处理过,况且这崇州府城一旦封城,我连消息都递不进来。”
“啧,你谢家不教?”
谢云山讪讪,“谢家是文臣,就算要学,那也是我兄长学嘛。”
“可达”一声,姜寂臣放下手中的主帅印,指尖叩动桌案。
谢云山担忧崇州府城封城门也正是他的担心。
城郊流民与百姓不常进城,疫症扩散不快。
姜安待在王府是最好的选择。
可若是封城,关于城中的一切,他都听不见、看不见。
谢小将军看了眼乖乖坐着的团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是一位父亲不放心自己的闺女…
“王爷,这军营还是得您去,且不说军中二十七万将士都只认您一人,您在城外,手脚也能放开些…”
“这疫症来路不明,总要查证仔细。”
他举起三根手指头,作发誓状,“您放心,我在城里肯定照顾好姜安!”
他嘿嘿一笑,又瞅了眼那金灿灿的主帅印,手指摩挲,“凭着王爷都放心把主帅印交给我,”
“小爷就是下一刻身死,也会照顾好小团子!”
就是可惜了,他还没摸过主帅印呢…
姜安也点头,拍拍小胸脯,“对,安安会照顾好自己哒!”
姜寂臣眼神凉凉看着这俩,但凡坐在这儿的是胡晏,他都不必如此忧心。
谢云山,再加上他闺女,还不把这崇州城的天捅个窟窿?
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累。
“本王先与你们两个约法三章,不准擅作主张!不准去医馆!”
姜安扒拉着手指头,歪着脑袋瞅她爹,“还有一章嘞?”
老父亲敲了敲桌案,“不准再放白虎出来!”
“白虎野性难驯,伤到你怎么办。”
别以为本王不提,你们俩在府中上蹿下跳之事就算过去了!
团子撅嘴,“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