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话音刚落,团子便探出个脑袋去看他身后站着的姜寂臣。
也不知王爷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一把老骨头了,第一次在主子面前有几分尴尬。
“爹呀~”
姜安就好像没有看见姜寂臣的臭脸,张着小手奔向他。
小姑娘像是小兽,扑进她爹的怀抱中。
她昂着头,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是安安给爹买的呀~”
“店家说这块玉佩很好很好呀!”
团子圆眼弯着,盛着星星般璀璨。
姜寂臣的眉眼软和,戴着扳指的手摩挲玉佩。
他腰间常带着的白竹玉佩还给了皇兄,没想到阿安会如此细心,注意到这些…
这玉佩入手温润,雕刻精美,品质上乘,定是店中的镇店之宝…
只是玉佩上的穗子有些丑,歪歪扭扭的,像极了某只团子的手艺。
姜安扭扭小屁股,笑得傻气,“爹的玉佩不见啦,以后就带安安给买的!”
这样乖巧的闺女,姜寂臣哪里还会臭脸,早就将她入夜不归一事忘得干干净净。
他将玉佩挂在腰间,抱着团子回了主院。
“吃饭没?”
姜安:“没有呀,等着和爹一起呀~”
姜寂臣:“好。”
谢云山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云毅摸摸鼻子,“公子,还看吗?”
谢云山没好气说道:“看什么看,回去吃饭!”
晦气!
呸!
走到一半的谢小将军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兮兮,脚下步子换了个方向。
云毅:“诶…公子,你去哪?”
谢云山( 理直气壮):“小爷去蹭饭,你先回院子吧。”
上元当日,
今天团子背着崭新的经书早早候在学堂门口。
他们一边诵读,一边向着松湖边的别苑而去。
又过了一年,小学子们容貌长开,已经有了小公子的俊俏模样。
街边驻足的姑娘家们用扇子遮脸,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崇州民风开放,她们的目光惹得小学子们羞红了耳朵,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诵读。
尚且懵懵的姜安瞅瞅李星桑红红的耳朵,悄咪咪和霍长明说道,“他们很热嘛?”
霍长明茫然抬头,“不知道啊…”
游街之后便是别苑的文场比试。
姜安再次走进别苑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一屁股坐在软垫上,先抓起小锤子抱在怀里,朝二楼她爹坐着的方向看去。
二楼珠帘后的主位,姜寂臣大刀阔斧的坐在太师椅上,另一侧位置还赖着赶不走的谢云山。
谢云山丢了颗葡萄进嘴,看着团子的模样笑出声,“她还不知道今年文场改了规则吧…”
因为去年文场姜安的行为,几国向负责文场的监院提议出一条新规则,回答问题时不得用锤子乱敲!
姜寂臣表情不变,嘴角勾起弧度。
那这些人应该也不知道他闺女今年更喜欢武场…
场下听见新规则的团子撅嘴。
她扔下小锤,昂着圆乎乎的下巴,像只小猫咪,“不敲就不敲~”
今年的文场南商多了祈善渊,场上比之往年更加焦灼。
不能随便乱敲铃铛的团子直接搬了自己的软垫坐到渊渊身边。
每次监院和夫子说完题,她便速度极快的用锤子砸铃铛。
听见声响的众人震惊抬头,面对的就是一脸无辜、藏起小锤子的姜安。
紧接着祈善渊不紧不慢说出正确答案。
两人配合的相当完美,气得漠北公主摔了锤子!
“给本公主这东西有什么用!”
她怒火上头,一拍桌案,豁然起身,“本公主不服!”
“监院,姜安既不答题,又敲了铃铛,当将她逐出场去!”
台上的监院神色不变,眸子却冷下来,这漠北的公主莫不是疯魔了…
这里是南商,在南商的场子,将镇国王府的大小姐逐出场?
她没睡醒吧…
团子也扔了锤子,双手环抱,“安安又没敲自己的铃铛…”
“文场上可有不能帮身子不好的同窗敲铃铛这一规则?”
某身子不好的祈同窗:“咳咳…”
监院向姜安行了一礼,“回小姐,没有。”
姜安开心的晃晃小身板,睁着真诚的圆眼,“监院说了没有呀~”
漠北公主突兀的站在场上,接受所有人的目光洗礼。
她的神情有些僵硬,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冲动懊悔。
她甚至能感受到二楼几道薄凉的目光扫视过…
监院望向漠北公主,“公主可还有疑问?”
漠北公主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没有。”
“既没有,便请公主入座,比试继续。”
一炷香后,文场结束。
上半场有祈善渊,下半场算学还有姜安,南商再一次成了文场甲等!
小少年被同窗和其他学子们抬起来高高抛起,庆祝着这一刻属于他和他们的胜利。
陵武侯从珠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