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十人一队的斥候遇到情况本该返回营中禀告后,再出兵剿匪的。
可如果他们返回营中再出兵,这段时间里那些贼匪早就将十里庄烧杀殆尽。
他们决定与其抵抗时,便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算是一死,也要试试将百姓解救!
姜寂臣看着小姑娘干净的圆眼,突然想起她说自己想习武时那副坚定的小表情。
他的阿安,心中装着见过的每一个人…
姜寂臣:“好,你替爹去。”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将闺女推到谢云山身边,“护好她。”
谢小将军牵起姜安的手,低下头,“放心,肯定护好了!”
“走了嗷~”
目送着一身飒爽的小姑娘走远,姜寂臣低声轻唤,“姜九。”
鬼魅般出现的暗卫单膝跪在主子面前,静静等着指令。
“跟上阿安。”
“是。”
胡晏轻叹,“安安身边有姜四,还有酿酿他们,哪里缺个姜九。”
“你既担心,又为何放她去涉险?”
姜寂臣站在营帐前,嘴角勾起笑意,以父亲的口吻无奈又自豪的说道:“本王总不能阻着她…”
“她总要长大,总会有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要做的,就是默默看着,护着…
……
练武场上,姜安随手从场地顺了杆长枪。
她掂了掂,太轻!太长!
不好用!
小姑娘被霍朗和谢云山夹在中间,看着台下四千将士。
他们目光灼灼,完全没有因为她还是个小姑娘而轻视,反倒因为能与大小姐同战更加兴奋。
霍朗与谢云山对视一眼,抽出长刀,“开拔!”
四千将士齐声应和,“是!”
姜安长枪柱地,小表情凶狠,在一众喝声中小奶音飙起来,“干他丫的!”
前排将士眼睛咻的亮起来,连声附和,直到整个队伍全都跑偏…
谢云山捂脸,恨不得挖个洞给自己藏起来。
果然,离着这小团子近了,都会变得奇奇怪怪。
从调营到开拔不超过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出了军营大门。
整支队伍,最前面是霍朗、谢云山,随后是孟不忍,酿酿也在马上,与小姐同乘。
两千骑兵之后便是步兵,军队浩浩荡荡,全力向前冲去,所过之处黄沙四起…
十里庄,
此地距离三国交界仅十里,因此唤为十里庄,村上百姓不超过五十户。
姜安他们到这里时,十里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家家户户的院门大敞,屋中被翻得一团乱,院中翠绿的蔬菜爬架也倒了…
村中到处都有血迹和匍匐的尸体,在村头的位置谢云山他们找到了几名斥候的尸体。
他们被砍得面目全非,连谁是谁都认不出。
谢云山站在那儿,周身冷峻。
他并未让姜安靠近,着人用担架将斥候尸首收敛好,用白布蒙上停放在一处。
谢云山捡起落在地上护臂。
护臂沾着血迹,镌刻着护国王军的标志,这应该是斥候自己刻下的,手艺并不好,七扭八歪的…
他用袍子擦干净,轻轻搁置在白布上。
“留下一百人马,将村中摸查一遍,百姓尸首都处理好。”
“是!”
他最后看了一眼匪贼留下的马蹄印,和拖拽痕迹,转身离开。
霍朗在马背上,前倾着身体,“怎么样?”
谢云山:“找到了马蹄印,和老幺说的一样,往东北方向去了。”
东北方向…
霍朗对这一片熟的很,他眉头夹紧,沉着脸思索。
“咱们得绕过十里庄,不能进村…”
“霍朗?”
“憨货!”
上马后的谢云山蹬了霍朗一脚,“你想什么呢!”
霍朗控制好马,摇头,“没事,快走吧。”
西北方向曾经是一处与东离交战的主战场,谢云山那时还在京都不知道,可他参与过那一战,对所有细节都清楚的很…
风刮过脸颊,极快的速度下反倒让霍朗的头脑更加清楚。
上元武场比试时突然出现的刺客,还有向着东北方向逃窜的匪贼…
涉及姜安,他不得不多考虑些。
霍朗拉紧缰绳,调转方向靠近孟不忍。
“孟不仁,一会儿如果有变故,你带着安安赶紧走,听见没?”
孟不忍蹙眉,偏头与他低声交谈,“两国交界,东离长公主权力再大也不可能派来太多人马…”
“咱们有两个甲等营,不必太多担心。”
毕竟两国早已停战,东离长公主再如何也只敢如同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做些小动作。
她要的是万人之上的权力,而不是万民唾骂、史书留名。
霍朗抬眸看向远方,“但愿吧。”
那个疯女人,谁又能猜透她的心思呢…
队伍行进大概一炷香时间,眼前出现一道天堑,
这天堑如同一座山被斧子砍成两半,两面山壁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