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封印除了？”
少年直直看着自己，天予肆抿住嘴角，面露苦涩，点头。
“叶决死后，封印也跟着没了……”
他当时还说要亲手杀死叶决的，可谁能想到……冷不眠又帮了自己一次……
天予肆低头，望着自己手指上的骨戒沉默。
我真是……太没用了！
“好。”
王梓手握着两柄剑向前迈步，径直掠过还在低头发呆的天予肆:“那就走吧。”
“……走？”
天予肆微愣，立即抬起头，转身看向背影冷漠的少年，带着些惊喜和无措:
“你、你……你要和我一块离开吗？”
“不然呢？”少年微微侧头只露出半边脸，那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发尾火红似在燃烧的火焰。
“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那沙哑伴着漠然的嗓音，比平常更加冷。
天予肆轻轻皱眉望着眼前之人，感觉心口被捂住，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他感觉他变了。
虽然依旧冷冰冰的，说话语气也还是一如既往地，但莫名之中又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他不知道，或者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没真正了解过。
少年的四周，仿佛都永远铸着一道无形的墙。
任他如何努力，如何示好，都冲破不开。
“……师兄！”
武阳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天予肆的思绪。
他红着眼睛站在王梓身旁，一边哭，一边哽咽:
“师兄你要走！就带着我和小六一起走……”
“我武阳发过誓……要一辈子在你身边的！”
王梓有些愣神的看着他，末了，轻声道:
“可我是魔。”
“是魔是仙又如何！我武阳不怕！就算师兄你是鬼，我也要去阎王爷那闯一闯！”
武阳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流，他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师兄……你别赶我走……”
王梓敛眸，那金竖瞳中覆上一层薄雾。
“跟着我，会有很多危险。”
“我们才不怕。”
言听的闷闷声音传来，他上前一步，站在王梓身前。
“师兄你知道的……”言听那略带幼稚的脸庞还带着泪花:“言听从小，就是您的跟屁虫。”
他伸手拉住王梓的衣摆，小声哭着道:“师尊已经走了，师兄你别扔下言听一个人，言听没有家可以回……”
武阳抹着眼泪，“……我们只有师兄了。”
“………”王梓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好。”
武阳和言听……他确实不能丢开。
“谢、谢谢师兄！”武阳顿时喜极而泣，拼命的拿袖子擦着眼泪，言听哭哭笑笑的点着头。
“小小冷……”
枫庭飞提着长剑，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
虽然叶决和闫三行一起死了让他很爽，但是他依旧接受不了自己挚友被杀的事实。
“你打算……去哪？”枫庭飞轻声问道。
枫庭飞并没有因为王梓是魔族就厌恶他，相反的……他还有些开心。
人也好魔也罢，不过是拥有了不同能力的活物而已。
如今小小冷成魔，有了自保能力，冷寻也应该会放心了吧……
“去百傀山。”王梓回他。
“百傀山吗……”枫庭飞叹了口气，“确实……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他抬眼，看向模样大变的少年，竟也柔和的笑了起来:“我也走了，到时候我带着小水，我们师徒二人一同游历人间。”
“如果有缘遇见的话，在一起喝酒吧？”
“好。”王梓点头应下。
枫庭飞迈步站在剑身上，回头看向散着长发的少年。
只见少年似初生的太阳般明亮照人，那双金色的竖瞳，让他想起来几十年前初次遇见九方诏璘的时候。
当时他就想，凤凰怎么可能是魔族呢？
明明比仙还美。
枫庭飞轻笑一声，拉过颜止水，果断御剑离开。
“喂！你们几个！”
颜止水看着那四个人，手做喇叭朝王梓这边喊:
“都给二师兄我活着！谁死谁是小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