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势汹汹的程度,陈泰没有挣扎。
他任由警察将自己带走,只是在离开前,给程程留下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在商界深耕数十年,陈泰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程程和高启强的小把戏,他早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眼下心中依旧有诸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但貌似都无所谓了。
陈泰走后,程程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精气神,后背被冷汗浸透,脸色微微发白,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岁,那真是我见犹怜。
她鬼使神差的找到徐朝阳,急需寻求一丝心理安慰。
徐朝阳此刻正在王秘书的陪同下,一起视察京海当地的发展情况,主要是为新公司选址。
王秘书识趣的转身离开,找了个买水的借口。
小河凉亭,风景宜人。
程程苦着一张脸,言语之中充满了担忧和委屈。
“该做的我都做了,全部都是按照你的吩咐。”
“现在干爹进去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担心,担心他会鱼死网破。”
身为棋子的悲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给抛弃。
目前大局已定,程程担心的可不是陈泰,而是眼前的徐朝阳。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她可不敢保证对方的人品,何况自身的价值,在人家眼中也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愿意出卖身体。
可惜徐朝阳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此表现出一丝兴趣。
“富贵险中求,你要实在是怕,现在就可以出国。”
经历了焦急且漫长的等待,徐朝阳总算开口,言辞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程程欲言又止,眼里飞快的划过了一丝不甘。
她做了这么多,出卖陈泰, 搞垮建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活着。
对于这个有野心的女人来说,坐牢三年,出来后,外面已经有了显着的变化。
她希冀着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在建工是,离开了建工还是。
所以思索再三,程程一咬牙,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我可以帮你!”
徐朝阳眼眸微动,似笑非笑。
当听到这话后,他似乎有了点兴趣。
........
京海,日出东方。
早间新闻播报着:建工被查封,董事长陈泰被警方带走的消息。
安欣在家吃着早饭,怔怔出神,像一尊雕塑。
他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电视,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已经陷入震恐,难以释怀。
恰逢电话响起,李响和他说了下具体情况。
“看电视了吗?”
“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欣脸色难看,五指用力抓着电话,心里早已经掀起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李响生怕打击到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但在安欣的再三逼问下,他还是说了。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高启强,他,他是省厅的线人。”
李响说完这话,叹气的声音尤为明显。
安欣如遭雷击,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感觉老天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高启强,线人?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高启强怎么起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从一个卖鱼的小贩,一年身份完成三级跳,他怎么可能是省厅的线人?
恍惚之间,安欣回到了昨天的那家面馆。
当时他就觉得高启强不对劲,还说要送自己一份大礼,原来就是这个吗?
安欣呼吸不畅,心里堵得难受。
不是因为自己错过了一桩天大的机缘,而是黑的那么简单就被人洗白了。
省厅一句话,他们基层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算什么呢?
心里一直信奉的东西支离破碎,眼前渐渐被黑暗所笼罩。
安欣喉咙发痒,汗水顺着鬓角流淌,心脏忽然传来一阵绞痛。
他不怕被降职,不怕被误解,也不怕被调岗。
但最让人感到难受的,是自己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一种荒诞不经的结果。
是被权力操控、玩弄,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安欣脸色惨白,手机滑落在沙发上,他却视而不见。
起身喝水,走向餐桌,眼前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大片大片的布满了整个瞳孔。
‘扑通’一声!
安欣栽倒在地,意识逐渐模糊,直到外界的声音彻底被隔绝。
.........
医院,日上三竿。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药水味。
安欣缓缓睁开眼睛,瞳孔聚焦,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
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床边躺着一个双手叠放的清纯少女。
他的动作惊醒了对方,迷迷糊糊醒来的女人直起上身,随意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明眸皓齿,五官秀气,只是精神稍显憔悴,但气质算得上是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