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种性感不同于平时,氛围感来自介乎男孩与男人之间半满未满的性张力。
长期过单身生活,对着活生生的美男没什么抵抗力。一瞬间,童司韶很有化身为狼女的冲动。
裴意然倚着门框,一边用手巾擦着湿发,一边偏着头,挑着眼尾问她,“有事?”又警惕地往门手柄一瞥,“我记得反锁了。”
“……”童司韶轻咳一声,克制住自己的不轨之心,“我需要换洗的衣服。”
裴意然轻嗤,“到我家里找女生的衣服?”
“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24小时营业的商店?”
他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童司韶只好象征性地指了指他的衬衣,努力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说道,“那没关系,男生的也行,今晚先凑合着穿。”
裴意然低头看了看,从善如流解下身上的衬衫递给她。
他的声音沉哑,也有别于平时,“给!”
……
裴意然明显是故意挑衅,可童司韶怒不起来,连眼睛都有点挪不开。
裴意然的胸肌比腹肌还有料,也让童司韶的手更痒痒。
为了不显得太没见过世面,童司韶努力坐怀不乱,“我的意思是,给我两件干净的家居服。”
这样的她比白日更诱人,眸子如燃起的并排喜烛,勾勒得人心荡漾。
裴意然眉峰微拢,没有说话,将人往旁边一让,给童司韶自行其事的空间。
裴意然的衣帽间就像时装展览会,拉开一个个方形橱窗似抽屉,左一排冬衣,右一排衬衫,再来一排睡衣。
但童司韶无心观赏,伸手拉出一个个抽屉时,只觉芒刺在背。
裴意然就站在童司韶身后,双手抱臂,投射过来的目光仿佛具有实感,灼得童司韶后颈热烫烫的,热度沿着脉络往四肢延伸。
童司韶随手挑了两件白色睡袍,两件白色衬衫后转过身子,直面着裴意然。
还有一件事必须让他知道。
童司韶特别郑重,特别认真,特别严肃地告诉裴意然,“内裤,我还需要内裤。”
并且往裴意然腰际瞥了一眼,暗示明显。
这一回,你也要自解罗裳,与侬同袍吗?
裴意然心态崩了,手一抖,毛巾滑到地上,肉眼可见,耳根腾地红了。
童司韶暗自笑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还敢撩姐斗。
她格外体贴地说道,“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抢你身上现穿的。劳你老人家指个方向,我可以自己拿。”
裴意然以手抚额,咬牙一字一顿道,“童司韶。”
童司韶无辜地看着裴意然,不用一直叫她名字,她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只是不知道,他的内裤到底放在哪里。
看裴意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童司韶环视一下明亮的四周,正好看到半掩的浴室架子上放着一条干净短裤,应该是裴意然拿来预备换洗用的。
童司韶直白地指着那个方向说道,“如果不方便,那条也行。我想我也能凑和着用。“
姐不是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也不是人。
裴意然终于端不住,“砰”地一声,逃离险境,并关上房门,以防童司韶入室抢劫。
童司韶习惯性地摸摸鼻子,裴意然居然抵死不从?
没想到,裴家一族,上上下下,满门忠贞,都这么有节操。
但那又能怎样呢,能阻止她这个土匪翻箱倒柜自力更生?
童司韶终于在一侧透明的抽屉中,发现了自下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内衣。
她挑走几条未开封的,质感极好的四角裤,还顺手拿了两条皮带,临走前特地走到浴室门前向裴意然道谢。
“意然哥哥,谢谢你慷慨解衣,我就不客气,全拿走了。”
姐就是这么一个有教养的人。
然后童司韶很淡定地听着里头传出来手忙脚乱打开淋浴开关的声音,哼,就知道他一直在偷听外面的动静,半晌都没有传出流水声。
走出来时童司韶还很礼貌把门轻轻带上,也许太得意了,她刚走两步,左右脚互拌了下,一头刮到墙上。揉头的时候,童司韶被挂在墙上的一张摄影吸引住了。
这是一张传统的黑白照片,拍得是五十年代的乡村风景。
正面是一幢半椭圆型的庄园,中央并排的两扇窗户都挂着卷了一半的白色窗帘,下半部分黑洞洞打开着,让两扇窗户看起来就像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
从底框入画与之形成对称的,是一抹高大的老年人的身影,左侧斜插过来的十字架阴影如同一把剑指向她的腰部。
童司韶恰巧也是这位拍摄者的粉丝,拍这张照片的摄影师,名叫:薇薇安.迈尔,生前是位不起眼的保姆。
在薇薇安.迈尔死后,生前所拍得几万张照片才流传出去,世人才知道,他们几乎错过了一位杰出的街头摄影师。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张照片居然会挂在这里。
童司韶知道富豪喜欢收藏艺术品,甚至许多富豪都是货真价实的艺术鉴赏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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