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不是外人,她才是外人。
童司韶无声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几天前,他喝酒了,还缠绵地抱着她,不让她离开。
现在却明明白白告诉她,她是个外人。
语气里没有一点眷恋。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催眠吗?
或者在他与南希的朝夕相处中,渐渐有了不为人知的感情?
那晚知道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时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
童司韶一直不肯承认,也许裴意然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深,不然,他怎么就轻易被洗去记忆?
现在还让南希住进他们的爱巢,占据她的位置?
裴意然形容不出,他在童司韶眼神里看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手心沁出汗意。
她对他下药,让人催眠他,用尽手段勾引他,无非就是贪恋他带给她的荣华富贵,把他当成冤大头。
如今,她已经如愿以偿,他都向她投资那么多钱,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裴意然的瞳仁黑黑的,脸色冷到极致。
他们就这样彼此盯着对方瞅着,既像是对峙,又像是纠缠。
南希美丽的面庞露出嫉妒的表情,连着几天,她都趁裴意然睡着的时候,进入他的梦境,植入童司韶是骗子他不爱她的念头,并把它插入到郑洁所设定的图腾里。
看起来效果不错,这几天裴意然对她百依百顺,南希还以为她要成功了。
结果却是,一碰到童司韶,他又开始动摇。
南希重重咳了一声,将冲好的咖啡端了过去。
“咖啡好了,你们尝尝。”
裴意然猛地收回目光,一种无力感涌了上来。
他伸手拿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以掩饰复杂的情绪。
童司韶沉吟,有些事她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裴意然,这是商业机密,我希望我们都能遵守保密原则。”
裴意然抿唇不语。
南希好风度,主动离开了,“那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我到楼上游泳去。我习惯夜泳。”
裴意然说道,“让玲姐陪你吧。”
南希微笑道,“好。”
待南希离开以后,裴意然回过头,收了眼中的温柔,冷淡地问道,“你在等日出吗?”
“……”
童司韶快速摆脱负面情绪,直接切入主题,“林郡长把事儿都告诉我了,我想跟你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先把款打过来,房子出售的事情,我给你打包票,一定会卖得出去。我已经与几家大公司联系过,他们都有购房意向,购买了可以作为员工的保障房。”
“合同呢?”
“一旦工地竣工,就可以签了。”
“意向书总有吧?”
童司韶语塞,谁都知道童氏濒临破产,他们确实在观望之中,不过只要工程能够竣工,她就有信心说服他们,签下合同。
“那就等拿到合同,再跟我谈。”裴意然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
“你知道,如果你们没有给鉰料,我们怎么养鸡孵蛋,孵不出蛋,就没办法与人交易,就赚不到钱,也就没办法继续养鸡……。”
童司韶正忍着气,耐心举例,却被裴意然不耐烦地打断,“你以为我不懂这些小学生都该懂的道理?”
“那你……”
裴意然唇角勾起一丝淡讽, “我只是不相信你。”
“……”
“我凭什么信你?”
童司韶与他对视,“我记得我们上次谈得挺好的,为什么你又变脸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那得问问,你又骗了我什么。”
童司韶一头雾水,“我又骗你什么了?”
裴意然长久沉默着,他竭力不去回想那晚的情景,但眼睛不由地转向她的脸蛋,她的唇瓣,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总是不由地注意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她流露出来的情绪。
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他的眼底流露出焦躁和失落。
童司韶则搜索肠肚,她骗他的事儿多了去了,他也不给她一个提示,让她怎么反省。
“好吧,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是没有可信度的。但是这一次,关系的不是我个人,也不是童氏集团的利益,而是那些无辜业主的利益,还有林郡长做保,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她好声好气地,有点哄孩子的口吻。
裴意然带着磁性的声音慢慢咬着字眼,“要我信你可以,除非你继续当南希的病人,让她治疗一个疗程。”
“什么?”童司韶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他扯了下嘴角,“你没听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童司韶在片刻的无言之后,“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不相信你。可是我相信南希的医术和职业素养,你必须通过她的考验,我才放心继续投资。”裴意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童司韶很想问他,她需要通过什么样的考验,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一个可能性。
“你上次问我,我们有没有生么大和谐过,我没有回答,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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