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梦闻声,赶紧伸手检查了一下脸上的面纱是否正常。
在宜香院,柳如梦只要见除微烟以外的人都戴着面纱。
这点,闽妈妈也是觉得很奇怪,谁都知道烟花柳巷的都是靠脸讨生活,这个柳都知,却日日将那脸遮起来,也不知道,这脸是过于惊为天人,还是那脸上有伤疤或者其他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闽妈妈偷偷瞄了眼柳如梦,往后退了两步,刚准备默默撤出去,就被推门进来的微烟拦住了,微烟一手拦住闽妈妈后转身对柳如梦毕恭毕敬地说道:
“主人,京兆尹派人来了,说是要您和闽妈妈去趟府衙,府尹要问话。”
柳如梦抬眼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微烟,还有吓得已经瘫倒在地的闽妈妈,
“国香的事情有眉目了?”柳如梦轻声问道。
微烟摇摇头,“估摸是,奴问了,那衙役不肯说,只说要您和闽妈妈去了就知道。”
柳如梦站起来,看了眼微烟使了个眼神,微烟点点头就出去了。
闽妈妈瘫在地上,呆望着柳如梦,“柳都知,国香和那婢女之死跟奴可没有任何关系,温府尹可是传闻会屈打成招的!咱们可不能送上门去啊!”
柳如梦对这个絮絮叨叨不中用的老太婆有些不耐烦,“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闽妈妈,快起来吧,这三月初的天气,地上可凉!小心寒气入体在府衙牢狱里可熬不下去。”
一句话,吓得那闽妈妈气都喘不上来了,更别说站起来了!
此时正好遇到微烟带进来的衙头和两个衙役,看到柳如梦和闽妈妈,衙头走上前来道:
“你就是柳都知吧?我们是京兆府尹,温璋,温府尹派来的,传你和闽妈妈去问话。”
柳如梦点点头,指着闽妈妈道:“闽妈妈腿不太灵便,你们提着她走吧。”
两个衙役上前,一人一边弯腰拎起瘫软的闽妈妈就对柳如梦说道:
“柳都知,请吧!”
出门后一路都没见到微烟,柳如梦却一脸坦然地走在前面,和闽妈妈一起坐上了京兆府的马车。
进了京兆府的府衙,堂前正襟危坐着一个身着紫色官服头戴乌纱官帽的中年男人,
柳如梦一看这阵仗,就明白了,堂上的那个紫衣男子,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京兆尹温璋。
府尹亲自审案?
柳如梦本来准备上前行礼,被两旁的突然大吼“肃静”的衙役吓了一跳,呆在了原地平复心态,更别提被衙役扔在地上的闽妈妈了,早就伏地颤抖起来。
两人在公堂上报出姓名来历后,堂上温璋看了眼站在堂中的柳如梦,和地上的闽妈妈,靠口问道:
“是你们发现国香死在屋里报县衙的?”
闽妈妈被温璋吓得根本无法正常说话,柳如梦只好上前答道:
“回府尹,是我让人报的县衙。每日早晨辰时初刻,国香都要来找我练习琵琶,今早过了时候好久,不见她来,我就跟婢女去找她,结果,发现她躺在自己屋里的地上,早就没气了。”
温璋认真地听着柳如梦的陈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等柳如梦说完又继续问道:
“那你可知,国香的婢女也死了?”
柳如梦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还是闽妈妈告诉我的,说是被府尹的人在后院的井里捞上来的,人被绑了手脚,都泡白了。”
温璋见柳如梦对答如流,话语间也没有什么问题,又将目光转向了闽妈妈:
“你就是宜香院的闽妈妈?国香是你手下的乐伎?”
闽妈妈头如捣蒜般,连声答道:
“是是是,国香是记在宜香院的教坊乐伎,奴是她的假母,管理照料她的日常起居和安排她的表演接客。”
温璋问道:
“既然是你掌管国香的日常起居,为何你没发现国香死在屋里?昨晚和今天早晨你去了哪里?”
被温璋这么一问,闽妈妈原本紧张的神情更加无措了,声音颤抖都带着哭腔,开始絮絮叨叨的哭诉:
“回温府尹,昨晚国香从曹丞相府里赴宴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吃了一碗汤面之后她就休息了,头晚赴宴的次日早晨她一般要睡懒觉,从不吃早饭!奴没在意,就一直在宜香院里忙着花魁选拔的准备,直到柳都知派人来通知,奴才知道她死在了屋里啊!我可怜的国香啊!她可是宜香院的头牌!是谁这么狠毒要害她!还请府尹抓到凶手一定要严惩不怠!”
温璋一丝不苟地问道:
“你可知道国香和她那婢女得罪了什么人吗?”
这一问,可问到了闽妈妈的心里,顿时哭天抢地道:
“府尹啊!国香肯定是被人嫉妒了!平康坊里好几个院子都看着我们宜香院的国香要当上今年的花魁了,肯定是有人心生嫉妒才下此毒手的!”
温璋顿了一下,问道:
“毒手?你怎么知道国香是被毒死的?”
瘫坐在地上的闽妈妈顿时没了声响,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温璋,不知所措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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