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保衡着实没有料到,向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置身事外的温凉此次居然会如此刨根问底,这不禁令他回想起上一次将温凉引荐给隆升时的情景。
满心狐疑的韦保衡开口问道:
“温兄啊,记得当时我把隆升介绍与你相识之时,感觉你似乎对他并无太多兴致,何以今日却是这般态度呢?”
只见温凉微微垂首,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然后抬头看着韦保衡说道:
“韦兄,此事你心知肚明。若非陛下命我调查于他,你又岂会特意安排让我结识此人?”言语之间,带着几分讽刺意味。
韦保衡心中暗自思忖着,事情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单纯。
当看到温凉坐上自己的马车时,他立刻意识到这一举动背后必有深意。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温兄,莫非你已经查到了些什么端倪?”
按照常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那隆升存在问题,温凉今日理应不会与自己谈论如此之多。
然而,令韦保衡始料未及的是,温凉竟然慢慢摇了摇头,表示局势尚不明朗。
此刻的温凉内心充满疑虑和警惕。他不禁怀疑起韦保衡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天真无邪。
毕竟,韦保衡明知那隆升极有可能是一名暗探,但仍与其过从甚密,甚至还前去替隆升说媒。
这种行为是否过于做作?温凉不禁心生疑惑,对韦保衡的真实动机产生了一丝猜忌。
看温凉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韦保衡忍不住问道:
“温兄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
温凉这才缓缓抬头,看了眼韦保衡道:
“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不知道怎么问韦兄才比较适合。”
“但说无妨。”韦保衡终于盼到温凉开口了,巴不得他能多说些有关隆升的事情。
温凉点了点头,这才正色直言道;
“我想不明白的是:以韦兄的家世和在陛下面前的恩宠,为什么会被那隆升拿捏?隆升手上是有韦兄的把柄,还是你们俩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听到了温凉的问话,韦保衡脸都白了,冷汗忍不住开始顺着鬓角淌下来,紧张到咽了口水才开口道:“温兄,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被隆升拿捏?”
没想到温凉却冷着脸继续问道:
“韦兄,是觉得我开玩笑?”
韦保衡只知道温凉的父亲是毫无感情的酷吏,审问案件的时候会让人不寒而栗,现在看来,会不会是温家的人都是这个鬼样子……
韦保衡忍不住有些颤抖的声音,对温凉说道:
“温兄,说话可不能仅凭舌头就算数的,无凭无据的说这些,你这分明就是诬陷!”
“是吗?”温凉也不做多的解释,只是直视着眼前明显有些慌乱的韦保衡,慢慢地说道:
“韦兄,如果我拿出了证据,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马车上跟我如此说话?”
“那……那……那你就是捏造是非!”韦保衡终于白着脸,低吼出了自己现在仅能想出来为自己辩护的话。
没想到,温凉却笑出了声来,
“韦兄还真是不会说谎话,你要是在隆升面前也这样,不怕他身边那两个壮汉捏死你吗?”
韦保衡这才察觉出来,温凉不仅一直在试探自己,也在试探自己和隆升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管温凉到底知道些什么,金吾卫是可以直接跟陛下汇报道,如果自己错过了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到时候……
韦保衡不敢再多想,拉着快要下马车的温凉,低声说道:
“温兄,救我!”
温凉冷笑了一声,心中总算是落下了悬着的石头,缓缓地坐回原地,
“说吧。”温凉只是轻轻地一句话,韦保衡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温兄,隆升威胁我,如果不把宜香院的那个柳如梦,柳都知劝去南诏,他就将我家中私事公诸于众,让韦家在大唐颜面丢尽,我作为现在韦家的少家主,不得不为了家族荣誉……听命于他。”
温凉一听到原来是韦家的事情让韦保衡这么巴巴的去劝柳如梦去南诏,心中不免沉了下去。
温凉虽然脸色微变,但是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涌起的情绪,依旧冷静地问道:
“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一定要柳如梦去南诏?第二:你家私事我不想知道,但是你要懂,如果不解决你家私事,这个人威胁你一次,就能威胁你第二次,还可以威胁你一辈子,也可以世世代代威胁你韦家,你难道能忍?”
韦保衡可没有这么沉的住气,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脸无奈地说道:
“听那隆升说,他见过那柳如梦的样子,和同昌公主有几分神似,他现在就是记恨着陛下不肯将同昌公主嫁给他,他就想将柳如梦带回南诏,听说南诏有秘术,能将人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看来这个隆升是想娶公主而不得,得了失心疯了!”
温凉听了韦保衡避重就轻的说法,也不置可否,继续冰冷着脸问道:
“你家的私事呢?怎么解决?”
这下韦保衡更加紧张了,连连擦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