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骑在马上,王宗时早就想跪在李如梦面前喊冤了。
听到马车内的李如梦这么说,王宗时只能喊冤叫屈。
因为,总不能将事情归咎于皇帝吧?
王宗时还是担下了所有,“殿下愿望奴了!这条路最近,神策军一向都是走这条路去兴庆宫啊!”
王宗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连说话都露出了颤音。
李如梦依旧冷声说道:“往年的端午可没在前面路口发粽子。”
王宗时连忙说道:“是!今年不是陛下体恤百姓嘛,说端午给文武百官发粽子还是不能惠及天下,就让内侍省和礼部一起在几个主要路口设的铺子,分发的都是红枣栗子馅的粽子,以示皇恩浩荡!”
李如梦终于等到王宗时拿皇帝出来抵挡了,冷笑了一下,说道:“即使如此,那还真是我错怪王内侍了。”
王宗时借坡下驴,赶紧回答道:“殿下不知情,哪是错怪奴,是奴没有提前探查路线,让殿下受苦了!”
李如梦没有说话,但是坐在马车里的李侃和微雨都看到了,李如梦咬牙切齿目光如炬的瞪着窗帘,就好像目光能透过窗帘将王宗时给刺穿一样。
王宗时没听到李如梦继续说话,只好告退,“殿下要是没事了,奴就去前面探路去了。”
“去吧。”李如梦说道。
紧接着就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王宗时走远了。
李侃这才敢出声跟李如梦说话,“皇长姐,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微雨也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个王宗时,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拿殿下的安危来办事。”
没想到此时的李如梦却恢复了平静,只是轻轻地说道:“王宗时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对我,无非就是拿到圣旨有些有恃无恐罢了。”
这句话,即回复了微雨,又回答了李侃,让两人心中都开始唏嘘不已。
被皇帝捧在手心的皇长女,也有被人制衡不可逾越的时候,而这个人还正好就是那个人前人后都对李如梦疼爱有加的皇帝。
李如梦也没想到,以往都是自己算计别人,现在终于体会到被人算计到苦楚和心酸了。
更何况是被自己一向信赖的父皇算计呢。
李侃见李如梦眼神涣散下来,连忙拉起李如梦的手,“皇长姐不必忧心,既然皇长姐解了这个局,那就还有决胜的可能。”
“这种事情,”李如梦抬起脸看着李侃,缓缓的说道:“胜了又有什么意义?”
说完,李如梦对微雨说道:“待会儿到了兴庆宫,你让威山去把刚刚到那个崔太和叫来,我有话要问。”
微雨点点头,“殿下,那个金吾卫参军您认识?”
李如梦一点都不避讳,当着李侃就说道:“在小院那边见过,不是个草包,让威山客气点。”
微雨点点头,“记下了。”
李侃却好奇的问道:“皇长姐,小院那边是哪边?我怎么不知道皇长姐还有别院?”
李如梦看了眼李侃,把李侃吓的往后一缩,“皇长姐刚刚说的……我就是问问,皇长姐不说就算了。”
李如梦笑了笑,“我是有个小院,用来养鸟的,有机会带你去。”
鸽子也是鸟!微雨在心中为李如梦诡辩。
李侃哪知道那些,立刻开心的说道:“好呀好呀!我也想建个别院,就是没找到好的地块,皇长姐喜欢养鸟,我想养马!”
李如梦看着李侃笑了笑,“养马可是要大的庄园才行,不过,前段时间去西市看到不少胡人的马,比我们大唐的马高,还更健壮,听说跑起来更快,不少好马都做战马用的,你要养马,就去跟父皇说,去为父皇养战马。”
说到养战马,李侃立刻明白了李如梦的意思,“那父皇能让我一个皇子去养战马吗?”
“心若坦荡,便无挂碍。”李如梦说道,李侃遇事想太多也是心思太活络了。
李侃有些没明白,“皇长姐,我想养马,但是……养战马……会不会让人遐想太多?”
刚刚李如梦让李侃对大位要有想法,现在又说让自己去养战马,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呵,”李如梦摇摇头,看来还是自己对这个刚弱冠的弟弟的期望有些太多了,还好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要养马也好,要养战马也好,只要你心中坦荡就不要多想,只管朝着自己的既定目标去努力就好,这叫无挂碍。至于会不会让人遐想太多,这不由你来决定,别人想不想的,你别无选择,只有让那些多想的人不敢招惹你不就好了?”
李如梦的狠辣对李侃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李如梦在李侃面前并不忌讳展示自己对别人狠辣对样子,而陌生,则是这些狠辣并未用在李侃身上。
李侃这时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皇长姐放心,皇长姐说让我养战马,我就去养!”
有时候,李侃的乖巧让李如梦有些高兴,但是,现在更多涌上心头的是:无力感。
想着李侃如今年纪尚小,如今也只是在太学读书,涉世未深之余也没有在父皇身边做事,自然是有些懵懂和无知的。
每当这个时候,李如梦都能适度的为自己心中的无力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