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抬起手来,朝着微雨伸去,目光落在她手中那精致小巧的玉壶之上,但却并没有直接从微雨手中拿过酒壶,而是先看了一眼微雨,接着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吴侁。
微雨见状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温凉心中所想一般,轻轻地将手中拿着的酒壶往前一推,送到了温凉面前,并开口说道:“温将军不必担心,此酒味道醇厚香甜,并不伤身,即便多饮几杯也是无妨之事。”
听到微雨这么说,温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递过来的酒壶,然后转身对着屏风后的李如梦高声说道:“多谢殿下赏赐美酒,微臣一定会用心品味每一滴佳酿!”
此时此刻,李如梦正透过屏风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看到原本神色焦虑不安的温凉如今已恢复平静如水,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温将军与在座众人一同尽情畅饮即可,共同欢度这个美好的端午佳节吧。”
“微臣遵命。”温凉自然明白李如梦话中的深意——她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要像其他宾客那样,该喝酒时便开怀畅饮,该肆意玩闹时就纵情欢乐。
好一个精心编排的大戏啊!
想到这里,温凉心中暗自感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头应是,表示自己定然会谨遵旨意。但还是忍不住暗自猜测:这场宴会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看来只有随着时间推移歌各自演绎一步一步揭晓答案了……
等温凉回到座位,微雨又端了三壶酒出来,给其他三人桌上摆好,一点都没有李如梦要单独赏赐温凉的意思。
已经有些微醺的韦保衡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向左倾斜一下又向右歪倒一点,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一般。他眯着眼睛,满脸通红,对着正将酒杯放在自己桌前的微雨结结巴巴地说道:“多……多谢殿、殿下!今……今日微臣得殿、殿下教……教导,也算……算是殿下的学、学生了,学生敬……敬老师一……一杯!”
韦保衡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要稳住身子,但那不听使唤的双腿却让他始终无法站直。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此刻的他早已被酒精冲昏头脑,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面前之人究竟是谁都难以辨认。
面对如此情形,微雨却是一脸淡漠,毫无表情地站起身来。
她看都没看韦保衡一眼,转头对站在不远处的吴侁吩咐道:“吴内侍,韦起居这会儿怕是已经喝醉了,去给他端碗醒酒汤来吧。”
说完便重新蹲下,继续低头将酒壶摆好,完全无视了一旁还在努力坚持的韦保衡。
吴侁见韦保衡确实有些醉的迷瞪了,连忙对站在墙角的宫人招手道:“给韦起居上醒酒汤。”
韦保衡听到要给自己上醒酒汤,却连连摆手道:“不!微臣没醉!”
说完,韦保衡就要作势靠近微雨道:“殿下,请殿下饮下此杯!”
看着步步逼近到韦保衡,吓得微雨脸上都变了,连忙用桌上漱口都水沾手手弹在韦保衡脸上,“韦起居可看清楚了,奴可是谁?”
韦保衡甩甩头,端详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位娘子啊!微臣得罪了,得罪了!”
吴侁见韦保衡已经醉的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的时候,着急的对准备醒酒汤对宫人喊道:“醒酒汤还没好?”
醒酒汤被呈了上来,吴侁仍有些担忧,于是他亲自端起醒酒汤,小心翼翼地喂韦保衡喝下。
韦保衡饮下那碗醒酒汤后,神志立刻变得清晰许多,原本迷蒙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他看着周围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清亮。
他不好意思地自嘲道:“在下实在惭愧,酒量不佳,在此献丑了!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然而,令众人意外的是,李如梦对此并未在意,反而微笑着说:“本宫曾听闻,饮酒之后弹琴技艺往往能够有所突破。韦大人不妨趁此机会,为我们多弹奏几首乐曲如何?”
韦保衡一听李如梦要求自己表演,心中一惊,急忙起身推辞道:“殿下谬赞了,微臣此刻已然沉醉,恐怕连手指都难以掌控自如啊。”
李如梦微微一笑,流露出惋惜之情,轻声说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等日后再欣赏韦大人的琴音了。”
韦保衡听到这话,瞬间酒醒大半,深知绝不能冒犯这位权贵,赶忙回应道:“殿下,刚才喝下的醒酒汤功效显着,微臣现在感觉好多了,可以立即为殿下演奏!”
话毕,韦保衡立即起身,快步走到放置于大殿中央尚未收起的箜篌旁,双膝跪地,正欲伸手拨动琴弦之际,杜庭坚霍然站立而起,高声喊道:“殿下,请允许微臣与韦兄共同合奏一曲!”
话音未落,只见杜庭坚迅速移步至后方的诸多乐器之间,从中挑选出一支精致的洞箫,手持洞箫,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微臣略通音律,尤其擅长吹奏洞箫,愿与韦兄携手,一同为殿下增添欢乐氛围!”
此时,一直端坐于远处、备受李如梦赞誉有加的王处存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激动之情,毅然决然地站立起身来,先是向李如梦抱拳施礼,然后恭敬地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