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商铺里卖货的老板都忍不住多看了赵希悦这一行人几眼,明明打扮的寒酸至极,为何出手却如此阔绰。
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不得已,还雇了一辆骡子车送货,因为有了车,阿瑾终于不用背着那巨大的王八壳子,,,,不,是大锅,他倒是十分的欢喜。
姑姑家所在的甜水村,离丰收镇并不算远,而且坐些骡子车,速度倒是不慢,也就颠簸了一个时辰,就来到了村口。
此时正是傍晚,村口有些三五成群的村民正在聊着一些什么,远远瞧见了骡子车,忍不住的交头接耳起来。
“呦,那是谁家的骡子车啊,车上那么多东西”
另一人开口说道。
“我看着面生,似乎不是咱们村的,那他们到这里来干嘛”
有人猜测道。
“不会是逃荒的灾民吧,最近咱们村子里可来了不少呢”
立刻就有人出言反驳。
“怎么可能,你没看到他们车上那么多东西吗,再说你见过灾民能坐的起骡子车吗?”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赵希悦这突然出现的一家人之时,赵三叔跳下骡子车,笑着上前问道。
“请问这里是甜水村吗?赵柔娘家怎么走啊?”
这本应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问询,但就在刚才,那些原本还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村民们,却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十分有默契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他们的目光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赵家人身上瞟去,最终,还是一名看上去年纪稍长一些的老者带着些许迟疑,向前迈出一步,开口询问道。
“你们找她所为何事?又是她的什么人呢?”
赵三叔并没有过多犹豫,尽管他分明察觉到了这群人异样的眼神,但还是坦率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她哥哥。”
略一思索后,他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向他人诉说自家因遭受天灾而无法维持生计,只得前来投靠妹妹的窘况,于是便换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只是过来看看她罢了。”
老者听后,这才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点了点头,并朝着某个方向一指,说道。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第三户便是。”
话毕,似是还有些言犹未尽,但毕竟双方初次相见,彼此间尚算陌生,他终是不好再多言语,沉吟半晌之后方才吐出一句。
“去看看她也是好的。”
毕竟那个女娃子,自从嫁过来,可受了不少的苦,他一个外人有时候都看不过去。
最初那两年还算过得去,但自从柔娘产下一个女孩——大妞之后,婆婆发现是个孙女便态度大变,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起柔娘来。
不仅如此,接下来怀孕数次后,婆婆都会请来神婆占卜预测胎儿性别,如果得知是女孩,就逼迫柔娘喝下堕胎药打掉孩子。
今天早上刚请过神婆来看过,结果依然如初,据说还是个女孩。
想来此刻,婆婆应该正在强行给柔娘灌下那要命的打胎药呢!
实际上,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得很,婆婆这样做无非就是觉得柔娘远嫁他乡、举目无亲,好欺负罢了。
赵三心里虽有些狐疑,但并未深思,他向那位老者道了谢,并支付给骡子车夫一些车费,然后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分发给其他人背负起来。
于是,这一大群人便声势浩大地朝柔娘家进发。
与此同时,在那个简陋朴实的农村小院中的破旧屋子里,一名柔弱的女子正双膝跪地,用手紧紧护住自己已略微凸起的腹部,哭得伤心欲绝、泪如雨下。
“娘,您就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柔娘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尖锐刺耳的叫骂声打断。
“我呸!生个丫头片子能有啥用?难道你想让咱们老李家绝后不成!”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和诅咒。
柔娘的丈夫李富贵向来惧怕母亲,看着妻子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儿。
毕竟柔娘肚里怀着的可是他的亲骨肉啊!然而,他又不敢轻易违背母亲的意愿,只得小心翼翼地劝解道。
“娘,要不您就让柔娘把这一胎生下来吧。那神婆的话未必作数,上次不就流产掉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么……”
谁知李富贵这话不说也罢,一说出口,反倒令柔娘的婆婆李金氏愈发怒不可遏。
“富贵!你休要胡言乱语!神婆明明说了,是她自己福薄命浅,留不住男丁,怎能怪人家看得不准?依我看呐,你就是被这狐媚子给勾了魂儿!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让你娶她进门!”
越说越是愤怒,再也坐不住,起身对着地上跪着的柔娘就是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全然不顾她已经有了身孕。
而一旁的大妞瞧见母亲被奶奶踹,吓得哇哇大哭。
她这一哭,李金氏更加的烦躁了,指着小小孩童骂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娘一样晦气!”
李富贵心疼妻子孩子,却畏惧母亲的威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爹爹。
“爹,要不你劝劝娘吧”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