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柔情,手指轻抚,仿佛透过那件破旧的衣服看到了曾经的岁月和遥远的记忆。
虽然自己并非她的亲生女儿,但她对自己视如己出,将自己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然而,她却又教导自己要学会深藏不露。
因为她深知女子拥有这样的手艺,有时并不一定是好事。
她的许多小姐妹们都因过度依赖手艺赚钱,最终熬坏了身体、熬瞎了眼睛,而那些平日里甜言蜜语的相公们也纷纷离她们而去。
虽然高氏学会了她的手艺,她却希望高氏像个普通妇人那般生活。
正因如此,高氏即使手艺精湛,也从未以此谋生。
而今时今日,生活所迫,况且赵希悦的父亲早已离世,高氏决定不再隐瞒,希望通过这门手艺多赚些钱,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条件,让谦儿去最好的学堂,给赵希悦全村最厚的陪嫁,既然自己有能力做到,又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高氏也曾想要教导赵希悦的,在她幼年的时候就尝试过,只可惜,她实在没有这个天分,所以只能作罢。
看着赵希悦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样子,高氏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
“我一看到这月上霓裳,就知道,这是你外婆的手艺,而她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所以我有信心,一定可以修补成功。”
“可是……”
赵希悦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再说什么。
见此,高氏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而且,这是你外婆的遗憾,她去世前曾经说过,那么多年过去,月上霓裳应该已经破损了,不过她已经没有机会让它在大放异彩了。”
说到这里,高氏轻轻揉了揉赵希悦的脸,眼神坚定地看向她。
“所以,娘必须要缝补好这件衣服,不光是为了赚钱,也不是投其所好巴结权贵,而是为了你外婆的心愿,希悦,你能理解娘的苦衷吗?”
赵希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
“嗯,娘,我明白。”
母亲都如此说了,赵希悦知道母亲的决心,所有劝阻的话,一下子都被压在了胸口,沉闷又沉重。
赵希悦感到有些无力和无奈,她深知母亲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就很难改变主意。此刻,她意识到无论如何劝说,都无法动摇母亲的想法。
于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表示理解和接受母亲的决定。
“娘,既然您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赵希悦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
“毕竟这关乎外婆的遗愿,我也不能说什么反对的话。”
赵希悦明白,尽管内心对于母亲的决定持有不同意见,但她也不愿违背外婆的遗愿。
然而,关于那封信,赵希悦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拿出来,若是上天有意惩治恶人,总归是有机会的。
尤其是在她们尚未离开王府之际,她担心过早地拿出信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希悦心中清楚,她固然有打抱不平的善心,但前提是确保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她明白,身处王府这个复杂的环境中,任何举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因此,她希望能够保护好自己和家人,避免陷入危险之中。
尽管今生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子,但前世作为特工的记忆仍然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那些经历让她明白,豪门之间往往隐藏着更多的龌龊之事。
在这种环境下,普通人想要安稳度日,就必须学会保持低调和沉默。
赵希悦深知,自己和母亲都是平凡之人,如果想要在王府中平安无事地生活下去,最起码的要求便是成为聋子和瞎子。
不参与他人的纷争,不干涉闲事,才能避免惹祸上身。
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在王府中生存下去,远离麻烦和纷争。
就连那区区的姨娘,为了给王妃不痛快,都可以拿母亲的命开玩笑,可见这王府的危险程度。
不过,赵希悦又不由的心生疑惑,她看得出,那位看起来高贵典雅的王妃,可并非真的是个软柿子。
为何她却要容忍莲姨娘这样蠢笨的姨娘呢?但凡她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自以为是的去与王妃不睦。
甩甩脑袋,那些事都与自己无关,这时卿安恭敬的进屋禀告。
“夫人,小姐,有小厮来送缝补需要的针线了”
赵希悦也终于无奈叹了一口气,叮嘱道。
“娘,咱们普通人别掺和她们贵人之间恩怨,这样,娘您辛苦一些,缝补好,这件衣服,立刻就离开这里吧”
高氏一向都特别的听女儿的话,并且这深门大院,她也感觉全身不自在,若非为了这件月上霓裳,她也不愿意就在此处。
“悦儿,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缝补好的!”
赵希悦见母亲答应得如此爽快,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毕竟,她深知母亲的手艺精湛,一定能把那件月上霓裳缝补得完好如初。
而且,只要完成任务,他们就能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想到这里,赵希悦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