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连忙诚惶诚恐地低头认错。
“实在对不起啊,这位小姐,都怪小的一时糊涂,想起了一位旧识之人,她和您的母亲长得颇为相似,而且同样姓高。”
话一说完,他唯恐冒犯到眼前这位面色不善的女子,赶忙不停地拱手作揖表示歉意,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毕竟,越是地位尊崇之人,性情往往越发难以捉摸。
而能被镇北王府如此规格的对待,谁又能想到她们只不过是普通百姓。
此时此刻,他真是懊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暗骂自己为何如此多嘴多舌。
然而,正当那中年男子准备快步逃离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沙哑又略带迟疑的询问。
“你是……学奎大哥吗?”
高氏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高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这个人越来越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从记忆里努力思索后,多年前的那张年轻的面容,与面前中年男子的脸重合,虽然因为岁月的洗礼,容貌会发生一些变化,不过细细端详,还是能看出从前的影子,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那名中年男子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去,但听到高氏的声音后,他的脚步突然停住,脖子微微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来。
他的脸上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是的,我是赵学奎,你……你是高家妹子吗?”
中年男子激动地说道,不由的转身,快步靠前了一些。
此时,赵希悦站在一旁,满脸无奈地看着这一幕。
她原本以为母亲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熟人。
而且这个熟人和母亲的关系看起来还不一般。
在赵希悦的注视下,母亲满脸欣喜地从马车上走下来,迫不及待地走到中年男子身边。
两人开始交谈起来,虽然高氏的嗓音因受伤而变得沙哑,但她还是努力用微弱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之情。
然而,由于高氏的嗓子问题,她无法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因此,她不得不一边说着话,一边比划着手势。
有时候,她甚至需要赵希悦来帮助她解释一些复杂的语句。
不过,也许是因为母女之间有着深厚的默契,即使高氏只能说出一两个字,或者比划得很混乱,赵希悦依然能够准确地理解母亲的意图,并将其翻译成完整的话语。
就这样,赵希悦主动承担起了翻译的角色,帮助母亲和赵学奎顺利交流。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调皮,衣服刮破了,吓得我怕被打,哭着不敢回家,还是兰姨帮我缝的呢,兰姨手艺是这的好啊!我娘都没发现衣服被缝补过,对了,那个时候你才刚会走路!”
说着赵学奎还忍不住的瞧了赵希悦一眼,颇为感慨。
“如今啊,你女儿都这般大了,我们也老喽。”
在母亲与赵学奎的交谈中,赵希悦听出了许多从前并不知晓的往事。
原来母亲与这位赵学奎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他长了母亲几岁,而且算起来可是自己本家的伯伯,同宗同族,与自己父亲同辈的。
那中年男子看了赵希悦几眼,而后,又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悲伤。
“可惜,学文(赵希悦父亲)英年早逝,也是苦了你们母女啊,不过如今你们跟学斌(赵希悦三叔)生活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赵学奎当年早早就投奔亲戚离开了赵家村,而后因为做事妥帖,头脑灵活,幸运的攀上了将军府,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多年,虽然也就是混成了个管事,但那在老家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算是光宗耀祖,有出息的人了。
因为离开村子早,并不知晓高氏嫁给了赵学文,更是不知晓他已经离世。
甚至在他离开村子的时候,就连赵希悦的三叔赵学斌都还是个流着鼻涕玩泥巴的小娃娃呢。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如今故人再见,还真是感慨万千。
最后,赵学奎看看天色,依旧一旁矗立半晌的风忠一行人,明白再继续聊下去或许会耽误的高氏母女的行程,最后只能结束了叙旧,不过还是客气的嘱咐了一句。
“高家妹子,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哥哥帮忙的,你千万别客气。”
赵学奎说着便堆满了满脸的笑容,虽然刚才他也在笑,但此刻的样子却比刚才真诚了许多。
而这话就连他自己都知道,实在是没什么营养,人家高氏母女攀上镇北王府了,哪里还需要他帮忙呢。
然而,接下来的话语,让赵希悦母女两人大吃一惊。
“即便我的能力有限,可在上京还有学武(赵希悦的大伯)兄弟在呢,哪怕学文已经不在了,也必定不会让你们母女二人失去依靠。”
原本还在客气地点头的高氏,突然间听到“学武”这个名字,整个人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很是不自然。
赵希悦急忙扶住自己的母亲,心中满是疑惑,只是“学武”这个名字,她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呢?
赵希悦的反应非常迅速,仅仅是愣神了一瞬间,便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