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客气, 居上气不过,左右看一圈,见周围没有人在, 抬腿在足尖跺一脚。
的脚后跟,蓄着巨大的力, 一下子落在凌溯的脚背上, 差点没痛呼出声, 既惊且恼地低喝:“你做什么!”
居上说:“哎呀,真是对不住, 我没留神。”
她擅长使这种坏, 凌溯忍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该说对不住的是我, 我耽误娘子脚落地。”
知道就好啊,居上,话语间占不着便宜,只好动武。
无论如何自己是比较吃亏的那个,看看那些贵妇们背后是怎么议论的,一传十十传百,总不能当着全长安人的面澄清。辛家娘子强迫太子联姻的传言犹在,对于男子来说, 还是比较长面子的, 毕竟谁以美人投怀送抱耻呢。
如今还反咬一口,说她得便宜卖乖, 真是天大的窝囊气。心头一团火不能发泄,只好赏吃一记脚后跟。反正这里没有外人, 也不好发作,哑巴吃黄连, 是活该!
凌溯呢,长到这么大从没受过这的欺负,要是换别人,早就一拳挥过去。但她是女郎,还是的太子妃,这种矛盾,只能憋屈地自我解,权当未婚夫妻间的情趣吧,忍忍就过去。
是话语间还是要讨一点公道的,寒声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孤?”
居上打量一眼,“我是许你做太子妃,不是许你做奴婢,怕你做什么?”
凌溯还在色厉内荏地试图告诉她,自己当年在战场上有多威武,“六十三人围攻孤一个,孤一杆长枪,便敌军如数剿杀。还有前几日刺杀孤的粟特人,孤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真的一点都不怕,还敢对孤不恭?”
居上嗤笑一声,“郎君在外多威风,和我不相干,我只知道我们既然有婚约,你就不能冤枉我,轻视我。”顿顿又道,“还有,什么孤啊孤的,你以后不‘孤’,在我面前少用这个自称。听多我后背发凉,总觉得我活不长,英年早逝!”
她说完,挥挥衣袖潇洒离去,留下凌溯站在原地,一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说以后不孤,这话听上去……有一点温暖。
人从呱呱坠地开始,亲不过父母,长成后便是夫妻。以前设过婚姻的子,娶一位正妻,若干妾室,就像阿耶与阿娘一,保持着应有的体面,天长日久变成亲情,不过多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而已。
但刚才听她的思,她是告诉,来一直陪着吧!害怕自己活不长,害怕自己英年早逝,是担心早早离开吗?
看来这女郎有点喜欢。
抬头望望月,人月两团圆。慢慢足尖的痛,隐隐成温柔的重量,残留在那里,心也变得沉甸甸的。
那厢居上进大殿,女上来轻声询问:“夜深,娘子觉得冷?要添件衣裳?”
居上摇头说不必,刚才饮两杯酒,脸颊还有些发烫,太液池上吹来的凉风正让她觉得舒爽,尚衣局准备的衣料也轻柔,被风一拂,有种懒洋洋的触感,一切都刚刚好。
女应声是,正要退下,见陈国夫人上前来,忙欠身行一礼。
陈国夫人颔首应,复又对居上道:“先前与几位族亲在一起说笑,齐安郡主冷不丁提起那个谣传,我在跟前是不自在,还请大娘子千万不要误。”
所以这位国夫人,是当真懂进退的,即便先前两家有不愉快,也并未趁着别人讥嘲,便借机诋毁。反倒是说句公道话,这让帷幔后听壁脚的居上是感激。
人嘛,立身正直自然有福报。就冲着她那几句话,居上也不能再记郡侯府的仇,这事就算翻篇。
遂笑道:“夫人别多心,其实经过我也略微听见些许,绝不误夫人的。”
陈国夫人这才松口气,“这就好。我也不瞒大娘子,正是因先前有些龃龉,让我觉得对不住贵府上。好不容易解开的误,唯恐又陷进漩涡里,让大娘子对我有不快。我听说家下大郎去邓州任值,还是太子殿下给的恩典,趁着今日大宴能够遇见娘子,先向娘子道个谢,另替我带话,叩谢太子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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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道好,“韩君有出路,夫人也放心。”
陈国夫人点头,却也忍不住叹息,“外人都说我心狠,单凭着忤逆不孝的罪名,就请陛下夺的爵,谁知道其中缘故呢。父亲走后,我把希望全寄托在身上,候是聪明懂事,不知怎么,长大后变个人似的。其实在与那果儿厮混前,就抬举房里一个婢女,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