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的东西, 为什么又回来了?”
很好,他没有扭曲她高存意藕断丝连,已经很让居上满意了。
居上这脾气, 从来不受冤枉气,你要是上道, 好好说话, 她愿意耐着性子你解释。你要是上来便做出一副受害者辜负的样子, 她可能会赏你一拳,然后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留你在风痛哭流涕。
“所以郎君不会误会我, 对吧?”
凌溯看了她一眼,“误会你什么?误会你与高存意旧情未了?要果真旧情未了, 你不会意送来让我过目。”
居上问:“那现在怎么办?有人这东西送到行辕,分明没安好,是不是想构陷我,让我不能与郎君成亲?”
凌溯道:“这是白打算盘,区区一个长生结想扰乱视听,也太小看我了。”说罢将结掖进腰带里,“这事你不要放在上,一切交给我是了。”
说起来, 定亲这么长时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宫门上接他,很有家常的温暖。且居上是个知道轻重的女郎, 这样焦急地与他商量对策,从另一个方面也可说明, 她还是十分在乎他的。
推断一番,感动了自己。他仰首看太阳, 正当空,遂关切地问:“小娘子用午饭了吗?”
居上摇摇头,“晨食用得晚,我收到这长生结赶来找你了。”说着还有些不放,“这个东西莫名送到行辕,当真没事吗?要是有人借题挥,会不会影响我阿耶,影响你?”
他有数,安抚她不必慌张,“不过一个长生结,要你一口咬定没见过,没人敢说是你做的,算闹到圣上面前,也不用怕。”说罢又调转话题言归正传,“既然没用饭,这上胡月楼去吧,反正酒阁子已经订好了。”
居上抬手抿了抿头,“我来得匆忙,连衣裳不曾换呢。等我回去梳妆好,再赴郎君的约。”
凌溯善于从小细节现蛛丝马迹,她嘴上虽然不服软,但字里行间那种少女怀春的感觉呼之欲出。因为要赴他的约,所以得打扮漂亮,他有预感,距离两情相悦,仅有一步之遥了。
于是他贴地说:“我不在乎你打扮不打扮,这样去,也不会丢了我的脸。”
居上道真是个自大狂,女孩子打扮得美不美,关乎自己的颜面,他有什么关系!他这样自以为是也不是一两了,实在懒得他计较,遂吩咐赶车的翊卫回行辕,抬手放下了帘子。
也罢,女郎决定的事,千万不要试图对着干。好在新昌坊距离宫城不算太远,她想回去便回去吧。
马车在前面走着,凌溯在后面策马慢慢跟随,这些年总是来去匆匆,鲜少有这样平气的时候,才现从宫门到行辕的这段路上,初秋的风景已经如诗如画。枫叶红了,掩映着坊内的翘角飞檐,因一路是王侯将相的宅邸,有于喧闹的东西市,即便是从坊道上穿行,也能品出一种大气沉静的美。
身后马蹄笃笃,郎将赶了上来,压声唤郎君。凌溯从腰封里掏出长生结,扬手一抛。郎将接住了,很快勒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还有闲隔窗打探,“如果现在朝廷放了高存意,他来找你,让你跟他走,你会怎么办?”
窗上的纱帘打了起来,居上说:“让他快走,给自己惹麻烦。我们既没定亲,也没海枯石烂,他打算带我去要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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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清醒的女郎果然让人放。
凌溯端端坐在马上,气定神闲地追问:“所以我他任你选,你一定会选我吧?”
无论如何他还是有些介意的,虽然未婚妻跑不掉了,但前任与现任是永恒的话题,通常谁更在乎这段感情,谁会经常问及。
她对高存意没有男女私情,凌溯知道,但架不住高存意对她一往情深。况且落难之后更没有的选择了,那么居上的态度对高存意来说便尤为重要。对于这种将他的未婚妻视全部的人,他算再放,也不能不引起重视。
居上呢,觉得这种问题实在很无聊,男人有时候比女郎还麻烦,因多少带着点敷衍,“嗯”了声道:“除了郎君,我谁也看不上。”
他满意了,骑在马上的腰肢愈摇曳,欢喜不敢上脸,便从小动里泄露出来。
车内的居上托着腮帮子思量,她遇见过三位不一样的郎君,给过她或深或浅不一样的感动。到最后来了个凌溯,一道诏强制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干脆没得选了,每吵吵闹闹的,好像也不错。
自认为历尽千帆的居上得出一个结论,爱情不是这么回事吗,一旦放低要求,勉强也能凑合。
何况这纠纠武夫,实在也有一点可取之处。
她转头问凌溯:“郎君,昨晚我听见你吹埙了,你是想起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