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侯纵奴行凶,藐视王法,贿赂狱卒偷换死囚,罪大恶极!着即日起去南都守备之职,降为二等伯,圈禁南都以儆效尤!”
即使不是抄家灭族,靖南侯夫妇二人,听完圣旨的内容,还是被打击得魂飞天外。
去职。
南都守备意义非凡,这是当初花了多少心血,压下诸多竞争对手才得来的兵权,说没就没了。
降爵。
国朝爵位只设立公侯伯三大等,又细分为七小等。
公伯都只设有两小等,侯则有三小等。
靖南侯原是一等侯,直接被一撸到底变成了二等伯,成了最低等级的勋爵。
就地圈禁。
那则是犯了重罪的宗室才有的刑罚,比起下狱也没好多少。
从今往后,全府上下都只能在侯府范围内活动,没有自由,哪怕是采买,也得受到当地衙役的管制。
更可怕的是,这圈禁,还没有说期限。
“钦差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陛下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重罚靖南侯府!”
张氏被打击得几乎失去理智,不管不顾要拉着钦差质问。
“闭嘴!蠢妇!”
裴骁到底理智尚存,立刻就喝止了张氏。
陛下都因此降下雷霆之怒,她竟然还口口声声只是一点小事,这是嫌靖南侯府死得不够快吗!
“大人,内子这几日病得昏沉说胡话了,还请别放在心上!劳烦您转告陛下,靖南侯府御下不严,犯下大错,重罚是应该的。我们一家定会在南都好生思过!”
来的钦差却是个刚正不阿的,闻言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裴骁:
“靖南伯放心,本官只会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知陛下,绝不添油加醋也绝不徇私包庇。”
这话一出,裴骁便知道,在这位钦差大人面前,是不可能说情了。
如今除了束手就擒,他做不了任何事。
“来人!封禁靖南伯府,所有人等,无诏均不得出!”钦差下令道。
因为裴骁手握南都大营兵权,陛下严令不许走漏消息。
因此这位钦差是星夜兼程赶来南都的,路上马都跑死了几匹,带的人也自然不多。
到了当地,暂时不能调动守备营兵力,便需要借助府衙的力量来执行皇命。
严同知听闻是要去包围靖南侯府,二话不说就亲自领队。
听闻钦差下令,立刻便道:
“上封条,守住靖南伯府所有出入口,任何人无诏均不得出!”
跪在人群中的郑元乃顿时急了,连忙站起来喊道:
“大人,等等,我不是靖南侯府的人啊!”
怕没有人理会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是扬州总兵之子,只是因事来拜访靖南伯的访客!”
钦差这才带着几分疑惑看向他。
这小子看着枯瘦如柴,又被差役拖拽头发散乱满身灰尘,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官家贵公子的气度。
“你说自己是就是,我还说你是靖南伯故意放出去的小厮呢!”
郑元乃更着急了,怎么办,钦差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身份。
一个不慎,他就要跟靖南伯府的人一起被圈禁在这里了!
人家全家人整整齐齐的,他一个外人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
而且,那可是无诏不得出的圈禁,到时候就算是他爹都很难把他捞出来。
可在场的,除了靖南伯,还有谁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一双眼睛快速在人群中扫视着,然后就发现了穿着五品官服的同知大人。
连忙高声喊道:
“严同知?是严同知吗?”
严同知朝他看过来:
“是本官。”
郑元乃立刻冲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
“大人,是我啊,扬州郑总兵之子郑元乃!”
“我和贵夫人同为慈航观信众,她见过我的,您可别让我被封在靖南伯府啊!”
他爹跟严同知没有交情。
到头来,竟还得借用慈航观的名头拉关系。
严同知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郑元乃的事情他听夫人回来说过,自然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的。
当时心里还特别羡慕被赐仙露的秦家,心里对那能救命的仙露志在必得。
只想着哪里再出几件事展现一下自己家对观主的忠心和虔诚,如此也好得赐两瓶仙露傍身。
这也是他今日这么积极,亲自带队来封禁靖南伯府的原因。
“你既是慈航观信众,为何还与靖南伯府如此亲厚?”严同知面色不善低声问道。
听这话,郑元乃便知道严同知一家也是观主的忠心信众。
可千万不能叫他误会了自己。
连忙低声为自己辩白:
“大人明鉴啊,我也是想扳倒靖南伯府立功,这才与其虚与委蛇的。”
严同知略一思索,相信了他的说辞。
见识过观主的神力,没有谁会再愚蠢得要站在慈航观的对立面。
“大人,此人的确是郑总兵之子,让他出去吧。”
有严同知作保,郑元乃这才得以从靖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