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山回来的时候,看到云翩翩的房间的灯还亮着,十分高兴。
“翩翩,这么晚了还在修炼?”
“嗯,我答应了好友,要尽快养好伤,冲击金丹。”
傅青山心想,好啊!只要想结丹就好办了,他还发愁怎么跟云翩翩开这个口。
他暗中问大龙道,
“云翩翩今天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她心情很好?”
“她今天去看了云家人和万曦,心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好像今天确实有些不同。”
傅青山心思活络起来,装模作样地拿着一个蒲团,来到云翩翩的卧房,坐在她对面道,
“二爷爷也叫我修炼速度快一点,我正愁没人督促我。翩翩,从今天开始,我陪着你一起修炼吧。”
云翩翩心想,修炼有什么好陪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嘴上却随口道,
“好啊,看是你早日结婴,还是我早日结丹。”
傅青山心中腹诽,结婴哪儿有那么快的,他今年九十六岁,才金丹五层,云翩翩离筑基大圆满,不过一步之遥。
想归想,他面上却笑得甚是灿烂,
“翩翩既有此心,我自当奉陪。”
云翩翩不再理他,一直修炼到三更,这才洗漱一番,准备睡觉。
傅青山眼见着云翩翩旁若无人地躺下睡觉,过了半晌,见她再无动静儿,他俯身去看她睡着了的样子。云翩翩却突然睁眼瞪着他道,
“看什么看,你想干什么?”
傅青山一时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答道,“我想……”
他差点把他想什么脱口而出,硬生生打住,委婉地道,“翩翩,我可不可以……”
云翩翩立马答道,“你可以。”
说着往靠墙那边挪了挪,给傅青山腾出一片空地。
回到燕山派这么久,傅青山都没有碰她,倒让她觉得十分新奇。二人分别了五十年,到底已经生分了许多。
有时候云翩翩在想,她熟悉的是五十年前的傅青山,但这么多年来,两个人到底都变了吧。
她很怀疑,就算她全盘接受了他,两个人是不是能最终走到一起,也是未知之数。
她不管他怎么想,就算她与傅青山之间最终没有结果,也要等她祛除心魔之后。他不能在她心魔未去之前,便抽身离去。
是的,此刻攻守已易位,不是他需要她,而是她需要他。在傅青山尚且没想通这个关窍之前,她得把他拿下。
傅青山没想到云翩翩今天会对他这么主动。他一直害怕她不喜欢男女之事,怕自己会吓着她。
他不敢,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云翩翩了。
云翩翩今日大概是心情真的极好。不管了,他素了五十年,今天怎么也得开这一次荤。
傅青山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试探着去搂她的腰……
半个时辰后,他依然心烦意乱、睡意全无,却又不敢造次。而云翩翩,也在一旁假寐。
他忍不住问道,“翩翩,我真的可以吗?”
云翩翩转过身来白了他一眼,“废话怎么这么多,把灯灭了,我累死了。”
想想又担心傅青山误会,她附耳对他说道,“我喜欢现在温柔体贴的你,下次也不要变。”
傅青山听到这句话,不觉泪湿眼眶。他好怕她不开心,不乐意。
他怕她不喜欢他。
以前虽是他强迫了她,可他们之间,他一直处于被动地位。
他知道云翩翩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她说的下次,便意味着要与他细水长流。
云翩翩离开燕山这五十年来,他虽貌似笃定她会回来,可是,在内心深处,却不止一次后怕再也见不到她。
今夜无星无月,云翩翩感觉到傅青山在背对着她偷偷落泪,翻过身来搂住他的腰,柔声道,
“你想哭你便哭呗,不用担心我看轻你。人伤心难过的时候,总是会哭的,只要不会不分场合的哭,便无妨。”
傅青山不由问道,
“在什么场合不该哭,在什么场合能哭呢?”
“在敌人、小人、路人面前都不能哭,只能在私下里,最亲近的人面前哭。在爱你的人面前哭,他们只会心疼你。在敌人、小人、路人面前哭,他们只会骂你、笑你、害你。”
傅青山追问道,“你会心疼我吗?”
这跟问云翩翩爱不爱他有区别吗?云翩翩恨声道,“我一边心疼你一边骂你,这下满意了吗?”
傅青山长叹一声,
“唉……我……我有点想我爹了。以前虽然他对我严肃得紧,也总在忙家中庶务,对我疏于管教,可有他在,我总是心中踏实。”
“他不在了以后,我才意识到,他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尽管二爷爷和四叔都十分疼我,可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复存在了。”
云翩翩轻声叹息,“没爹没妈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在我们凡人国度,父母是隔着死亡的一道墙,有父母的孩子,总是要任性一些。”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你终究会有一个家,有妻子和自己的孩子。等你成为父亲的那一天,就不会再寂寞了。”
傅青山的眼泪一下子又冒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