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邪带着疑惑诊完脉,刚要站起来回话,却发现他的衣摆被徐悦夕紧紧地抓住,而她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此时的徐悦夕看起来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可怜而脆弱。
这一刻,姬无邪心中一软。
以前,她的心,她的目光从不会放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从不往她的面前凑,不做讨她欢心的事。因为他知道他的身份,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
知道不会有结果,他才管住自己的心,不去奢求她的心,她的爱,只做一个专门为她服务的专属御医。
可是此时,看着她那柔弱可怜的模样,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想保护她。
他是地位低下的侍君,他可以不求心,不求爱,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伺候她,他就满足了。
就那么片刻的时间,姬无邪就想清楚了一切。
他想试试,如果他的靠近令她厌恶的话,那他以后就躲得远远的。
姬无邪慢慢地跪了下来,伸出手,温柔地拂去徐悦夕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殿下,别哭了,您的身体才恢复一些,总是如此伤心会对您的身体恢复不利。”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徐悦夕就那么看着姬无邪,她试图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与她在一起的记忆,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其实徐悦夕自己也知道她总这样伤心对身体不好。但她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离世,连累到眼前这三人没了命,那种愧疚感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
情感的堤坝已经被冲破,她内心的悲伤无法抑制地流淌出来。
徐悦夕深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泪水却仍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她对不起他们!
满心的负罪感只能通过泪水来释放。
三个男人看着如此伤心的女人,毫无办法,只能细心的宽慰。
唐柳卿轻轻地拍着徐悦夕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夕儿,别伤心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墨玉轻轻地拉着徐悦夕的手,安慰道:“悦儿,别哭了,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
姬无邪继续为徐悦夕擦拭着眼泪,安慰道:
“殿下,如果您哭出来会好受一些,那您就哭会吧。其实您有什么伤心事可以说出来,主君和侧君们还有我都会帮您的。您这样一直憋在心里,时间长了也会生病的。”
“对不起!凤卿,阡陌,了尘,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害死了你们,对不起,是我的错......”
徐悦夕喃喃自语地说着,她的话语既是对眼前的三人所说,又似乎是对着那已经逝去的三人倾诉。
她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悔恨。每一个字都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蕴含的深情与痛苦。
徐悦夕的目光游离不定,时而落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时而又像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与那三个已亡故之人相处的时光。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仿佛希望能通过这些话语传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思念之情。
三个男人闻言,不禁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和疑惑。
徐悦夕的这话透露出的东西可就多了。
“殿下,您没有害死我们,我们不是好好的待在您的身边的吗?”姬无邪轻声的问道。
虽然他现在是公主的侍君,专属御医,但在他嫁给徐悦夕之前,他是一位有名的医者。
他遇到过形形色色、各种病症的病人,像公主这样精神状态异常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面对这样的病人,不能急躁,更不能粗鲁,否则只会让他们更加抗拒。
只有更加细心温柔地对待他们,才能慢慢赢得他们的信任,打开他们的心门。
“有,我有,了尘,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你们不一样了,对我来说你们都不一样了。”徐悦夕哽咽道。
再次听到徐悦夕叫他的字,姬无邪非常的吃惊。他的字,他入宫后从未对任何人提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公主的身上隐藏着不小的秘密。
“好,臣知道了,我们对公主来说都不一样了。
可是公主,我们虽然不一样了,但我们依旧还活着,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不是吗?”姬无邪再次顺着徐悦夕的思绪温柔的说道。
“对,了尘,你说的对,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们虽然不一样了,但你们还是你们,是我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