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文华殿之内,改穿一袭黑衣的姚广孝笑容盈面。
祈福完成之后,这老和尚硬是说如今都开始心思国事了,再侍奉佛祖,定然惹怒,故而换上一袭黑衣。
朱雄英也不是什么‘信佛’之人,故而也没有阻拦。
别说,这黑衣反倒是比僧衣顺眼的多。
“老和尚耳目够灵光的啊!”
朱雄英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便示意其落座。
姚广孝也没有客气,直接便是坐下。
相处这些日子,他也明白了,这位皇太孙殿下实则是对于这些繁文缛节极度反感,他自然不会去讨这个没趣。
“灭世家士族,殿下这第一步,马上就要走完了,老和尚要是不来贺喜,岂不平白错过了这拍马的机会?”
这句话说出,一旁的朱能有点懵。
啊?原来有拍马屁的机会吗?
反倒是朱雄英,面容上露出舒爽的感觉。
聪明人的谋划,被聪明人夸,这才是享受啊!
“如今诛九族的奏疏中书省已经派人呈交皇爷爷了,明日估摸着就可以动刑了。”
“一个钱家,只是开始。”
朱雄英淡笑一声开口说道。
要是谋划了这么久,只是对付一個钱用勤,那他这个皇太孙也未免太掉价了。
“空印之事,如同一把剑,可以杀人,但要杀谁,杀到哪里为止,还需要细细斟酌。”
“殿下,思量啊!”
姚广孝也不是一味溜须拍马之辈,也是及时开口劝阻。
对于此话,朱雄英不置可否,只是眼神之中有所惋惜。
可惜自己还没有真正培养出合适的人才,否则的话,借着这个由头,他可以如同史书一般,将朝堂之上彻底大换血。
自家老爹詹士府的那些个人才倒是不错,只不过...现在自己用,难免有点太着急了。
“老和尚,你说杀人好,还是诛心好?”
忽然,朱雄英开口问起。
姚广孝微微一笑道:“杀人和诛心,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此话说出,朱雄英若有所思。
姚广孝也不打扰,只是静静享用起了文华殿内的茶水糕点。
出家人,不贪图口腹之欲,这话没错。
但...
在眼前还不吃,那不是傻子吗?
“去派人通知玉儿姐姐,糖铺可以开设起来了。”
“除却在应天府开设之外,松江府,扬州府两地也要同时开设。”
“杀人诛心,还是太过于残忍了啊!孤为人心善,做不得这种事儿。”
朱雄英长长叹气。
雨化田领命退下。
姚广孝惊得手中糕点都差点掉在身上,那嘴角碎渣落在衣襟之上,竟极为显眼!
不是...殿下,您这还不够诛心吗?
那钱用勤但凡不是个二傻子,在知道自己被拿下后,钱家本家的糖霜生意直接被侵占,定然会想到此举乃是殿下您谋划啊!
这种明摆着告诉你,我就是要弄死你,然后把你的钱都赚走,还不叫杀人诛心吗?
“殿下仁善,殿下英明!”
姚广孝愣了,是因为他能看出来。但...朱能这一次,不会放过拍马屁的机会!
此话说出,饶是朱雄英这样的脸皮,都忍不住帅脸一红!
孤在杀人诛心,你朱能也来诛心是吧?
....
入夜,扬州府之内,朱元璋脱下身上的寻常华贵衣物,换上龙袍。
“标儿,咱这大孙子做的是真不错!”
“今日咱们坊间游查,商市之中都有读书人支起摊子,为人写书信了!”
“虽说价格都赶上寄信的价钱了,但对于老百姓来说,几文钱就能送一封书信到远方,属实是解了思念之苦啊!”
朱元璋对于今日的微服私访,那是十分满意。
增驿铺路这件事,做的是极为符合他的心意。
他老朱本身就是个重视家庭感情的人,如此一举,游子远方可思亲,算是为天下的百姓们,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父皇,儿臣以为,此举还顺着养活了不少读书人,也算是倡文风了、”
“雄英虽是胡闹,但此举落在了户部尚书杨思义手中,当真让人安心不少。”
朱标点了点头,开口道。
这年头,读书人是很难的!
因为整个大明,能提供给读书人工作的机会并不多!
说是耕读传家,但寻常百姓起早贪黑耕地方才养活自己的工作,读书人来,当真能兼顾‘耕读’二事吗?
如今驿站可以寄信,反倒是让天下的落魄读书人,找到个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工作的活计!
再不济....
写家书的时候,练练字迹也是好的嘛!
“放屁!杨思义是让人安心,咱大孙儿就是胡闹了?”
“依咱看呐!大孙儿这一次,怕是要被百姓们夸上天咯!”
朱元璋双目一瞪,对于朱标这种‘偏心’很不满!
朱标只是笑笑,并未有如此反驳。
当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