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钟离雪话刚出口,便立刻遭到帅老夫人的怒喝。
被帅老夫人当众斥责,钟离雪顿感委屈万分,无处宣泄,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林婉清叫骂道:“都是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区区一介低贱商户,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嫁入侯府,别痴心妄想能得到侯爷的青睐了,简直是白日做梦!”
面对钟离雪的恶语相向,林婉清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既不反驳,也不申辩。
钟离雪有所不知,帅氏母子却心知肚明,三年前,若不是帅老夫人以死相逼,帅疾胜绝不会同意娶她,而后又是帅老夫人亲自登门提亲。
钟离雪这明面上是在辱骂林婉清,可实际上却是在指责帅老夫人,无需她亲自出手,帅老夫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钟离雪。
果然,钟离雪的叫骂声未落,便传来一声呵斥:“雪儿,不得无礼!”
让林婉清倍感意外的是,出声呵斥钟离雪的竟然是帅疾胜。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阴沉着俊脸的帅疾胜,随即又看了看正被张嬷嬷顺气的帅老夫人,心中顿时了然。
原来,钟离雪这是触碰到了帅疾胜的底线。帅疾胜虽出身名门,但他是侯府唯一的孩子,更是府中唯一的男丁。
据说,帅老夫人对这个儿子极其宠爱,自他出生起就带在身边,甚至睡觉都在一个被窝。直到帅疾胜十一岁,才被老侯爷强行分房。母子俩的感情之深厚,由此可见一斑。
被帅疾胜怒斥的钟离雪,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颤抖着:“你,你竟然,凶我,哇——我要回家,我要告诉我爹,让他打死你,哇哇——”
钟离雪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心生怜悯。然而,她的话语却像一把利剑,刺痛了帅老夫人的心。
见此情景,帅老夫人气得脸膛如波浪般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向钟离雪,怒声吼道:“立刻带她离开!从今往后,不许她再踏入北侧院半步!快带她走——”
最后这句话,帅老夫人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
“是,娘。”帅疾胜后怕不已,赶紧应道。他一把搂住钟离雪,像拎小鸡似的往外走。
看着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钟离雪,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被带走了,林婉清只觉得这仿佛是一场闹剧,令人啼笑皆非。
啧!今日之事,真是比那戏班子所演之戏更为精彩绝伦啊!虽说自己常常遭受责骂,但能目睹如此扣人心弦的剧目,倒也值当了。
那些言语辱骂权且当作赏赐给予这些唱戏之人吧!既然正主已然离场,她这个配角也不便继续逗留以免惹人厌烦。
于是林婉清朝帅老夫人匆匆行了一礼说道:“老夫人,儿媳先行告退了。”话音未落,她已迅速俯身施礼,趁着帅老夫人尚未回过神来,便麻利地转过身去快步离去。
昔日里帅老夫人待她尚算亲昵,但也仅仅是亲昵罢了。
如今态度却变得如此恶劣,叫人难以接受。此刻的她自然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与帅老夫人亲近。毕竟真正令她气恼之人乃是帅老夫人的亲生骨肉,而非她这个局外之人,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想到此处,林婉清心中愈发坚定,脚步也越发轻快起来。
回到西侧院林婉清卧房的内室,春桃如释重负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感叹道:“还好老夫人头脑清醒、明辨是非,没有让那个阴险狡诈的雪姨娘阴谋得逞。”
然而面对春桃的话语,林婉清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言半句。她默默地走到桌后,将这几日精心绘制的首饰图样一张张仔细地叠放整齐,然后转身回到内室。
坐在床沿边,林婉清的思绪渐渐飘远。她不禁想起了自己那整整十一万两的银票,又联想到今日帅疾胜冷漠的态度,心中愈发坚定。
于是,她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柜子前,毫不犹豫地将那十一万两银票尽数取出,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春桃,我们准备一下,即刻返回林家。”话音未落,林婉清已迈步朝外走去,甚至都未曾等待春桃作出回应。
钟离雪贪得无厌、面目可憎,这笔巨款之中有八万两并未记录在案。林婉清担心,如果不能谨慎地守护好这些钱财,待到与帅疾胜和离之时,恐怕钟离雪不会让她把没有记录的八万两带走,到时吃亏的可就是自己。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不明白林婉清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决定返回林家,但一想起先前钟离雪那可憎的女人肆意欺凌自家主子的情景,春桃便不再多嘴追问,毫不犹豫地迈步紧随其后。
就在她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恰巧碰见刚刚外出归来的春梅。“夫人,您这是打算出去吗?” 眼见林婉清与春桃一同出现,春梅连忙开口询问。
“没错,回一趟林家。” 林婉清神色匆忙地回应道,似乎有要事在身。
“好的。"”春梅二话不说,立刻加快步伐追上林婉清,并恭顺地答道。
接着,一行三人继续朝着前方行进。
经过门房时,林婉清停下脚步,转头对门房嘱咐道:“告诉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