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疾胜一边询问,还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雪儿的额头,仿佛想要从她的体温中察觉出任何异常。
随着帅疾胜的动作,他眼中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起来。他开始在钟离雪身上仔细查看,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衣袖,检查手臂是否受伤;又轻轻抬起她的脚,看看有没有踩到什么尖锐的东西。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细心、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眼前这个娇柔的女子。
站在一旁的林婉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涌起团团疑惑:钟离雪莫不是扭到脚了?
还未等林婉清想个明白,便听到钟离雪哽咽着控诉道:“侯爷,夫人她,她刚刚拧了妾身的手臂。”话音未落,钟离雪已挽起靠近林婉清的那只手臂,只见上面赫然有一个红红的印子。
刚刚两人并肩而行,钟离雪是挨着林婉清这边走的,故而她说林婉清拧了她的手臂,倒也在情理之中。
“林婉清,你不要欺人太甚!”果然,听到钟离雪的控诉,帅疾胜顿时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林婉清。
看到帅疾胜的这般反应,林婉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既然侯爷认为是我做的,那我无话可说。”
她深知,此时自己即便说再多,也是徒劳,人家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索性连辩解的欲望都打消了。
而从始至终目睹一切的春桃和春梅均是一脸的愤怒:钟离雪简直太可恶!
见林婉清竟然都不替她自己分辩半句,钟离雪不禁暗自得意起来,觉得自己这下总算是占据了上风:“侯爷啊,您看看,连夫人本人都已经亲口承认了呢!妾身知道,妾身刚刚嫁入府中便得到了侯爷您的宠爱,夫人肯定是心生嫉妒了呀。”
林婉清真真是忍无可忍了,实在看不下去钟离雪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令人作呕的丑陋嘴脸,于是便语气嘲讽地说道:“哼,我倒是的确没有钟姨娘那般宽广的胸襟度量,但至少还知道些羞耻之心吧!当初侯爷留宿在含冬那里的时候,也不知是谁,跑到侯府,在下人面前又哭又叫、撒泼打滚?又是谁厚颜无耻地主动献身于侯爷,妄图讨得他的欢心?”
“林婉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居然还有脸指责我心胸狭隘、不知廉耻?若不是你使出浑身解数强行挤进咱们侯府,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安远侯夫人之位,我又怎会甘心受此屈辱,委身做侯爷的小妾?我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苦难和折磨,统统都是拜你所赐!”听到林婉清这番冷言冷语的讥讽之后,钟离雪瞬间暴跳如雷,仿佛一只被激怒的母老虎般张牙舞爪。
林婉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钟离雪,说道:“我好心提醒钟姨娘一句,当年是老夫人亲自带着媒人三书六聘将我娶进侯府的,以后钟姨娘最好搞清楚状况,再说话。”
钟离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咬咬嘴唇,强装镇定道:“夫人莫要血口喷人,妾身只是关心侯爷罢了。”
林婉清轻嗤一声,“关心侯爷?你若真心关怀侯爷,怎会一而再地混淆是非黑白。”
言罢,她还挑衅地看向一直阴沉着一张俊脸、在一旁缄默不语的帅疾胜。“不知侯爷,妾身说得可对?”
听到林婉清的发问,帅疾胜脸色愈加阴沉,说道:“雪儿,日后休要再提此事。”
这两日,钟离雪当着他的面,一而再地提及三年前令他不甘的往事,犹如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也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坚持是否明智。?
听到帅疾胜话语中的警告之意,钟离雪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她万没料到林婉清如此刁钻狡黠,仅凭寥寥数语,就让自己落入下风。看来,日后在林婉清面前,她必须如履薄冰,加倍小心才是。
看到林婉清如此轻松地扭转局势,春桃和春梅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还是夫人更厉害啊,钟离雪这个恶毒的女人,就算有侯爷的宠爱又能怎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男人的宠爱,简直一文不值!
“我就不打扰侯爷和钟姨娘恩爱了。”说完这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林婉清带着春桃和春梅潇洒离去。
然而,林婉清的潇洒在钟离雪眼中,却是胜利者的高傲,气得她几乎崩溃。
帅疾胜望着林婉清那挺直的纤细背影,只感觉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陌生得很,但又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暗暗吸引着他的目光。
当看到帅疾胜久久凝视着林婉清的背影时,钟离雪的嫉妒之火燃烧得更旺了,她的心中也愈发慌乱,连忙轻声说道:“侯爷,咱们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嗯,去给母亲请安。”帅疾胜如梦初醒,边说边抬腿朝着北侧院走去。
看着首次抛下自己的帅疾胜,钟离雪心中暗暗愤恨:都是林婉清那贱女人害的,林婉清,你给本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钟离雪发完毒誓,这才抬脚小跑着去追帅疾胜。
而回到西侧院的春桃和春梅,一直喋喋不休地议论着刚刚钟离雪被林婉清气到几近崩溃的样子。
“好了,不要再提了,春梅,你把这些样式拿给严掌柜,让他找工匠师傅做出来。”林婉清却不愿再谈论此事,她走到桌后,拿出自己画好的三款金饰套装的图稿,递给春梅并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