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院。
赵贤下了早朝后,回家吃了一点简单的午饭,就来三生院赴约了。
书院大门两旁的石狮昂首挺胸,门楣上挂着一块木质匾额,上面镌刻着“三生院”三个大字。
走进书院,只见院落宽敞,青石铺就的地面干净整洁。两侧是回廊,廊檐下挂着精致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回廊两侧是排列整齐的厢房,每间厢房都窗明几净,透出浓浓的书卷气。
书院的中心是一座高大的讲堂,讲堂内摆放着整齐的课桌和椅子,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画。
书院不大,人不多,见到赵贤进来,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沈一白说道:“是哪位师叔的弟子吗?”
刘志英说:“未听说啊。”
这些打量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的谈论都落入了赵贤的耳朵里,但他目不斜视,只管往前走。
赵贤跟随着书童来到一间书房门前,书童轻轻推开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便静静地立于一旁。
赵贤走进书房,只见颜学士正端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写字。他笔下的字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刚劲有力,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环顾四周,这个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这些书籍或新或旧,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这时,颜学士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他迅速完成最后几笔,放下手中的毛笔。书童见状,轻声退出房间,并顺手将门关上。颜学士微笑着向赵贤点了点头,示意他在棋盘对面坐下。赵贤不敢怠慢,赶忙施礼后乖巧地坐好。
待赵贤坐稳,颜学士缓缓开口问道:“你可懂得下棋之道?”
赵贤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回答说:“回颜爷爷,贤儿只是曾经和家母下过几局五子棋而已,对于弈棋之术实在知之甚少。”
颜学士听后并未露出丝毫不悦之色,反而微微一笑,说道:“五子棋是何物?”
赵贤想了想,将棋桌上的白子黑子分别归位后,摆出五子棋的牌面。
颜学士见了,只笑道:“那我们就下连五子。”
几局下来,两人你来我往,颜学士经验老道,每一步棋都深思熟虑,布局精妙。而赵贤也不甘示弱,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敏锐的观察力,不断寻找着颜学士的破绽。
棋盘上的局势逐渐变得紧张激烈起来。赵贤下出一步妙棋,成功地将自己的五子连成一线。她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等待着颜学士的反应。
颜学士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道:“丞相真是聪明过人,这局我输了。”
赵贤谦逊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颜爷爷您真是太抬举我了,这不过只是一次偶然的运气罢了。”说着,他低下头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颜学士似乎正执着于下棋,不经意的样子抽空随口问了一句:“那么,你师从何人?”
听到这个问题,赵贤立刻挺直身子,态度恭谨地回答道:“回颜爷爷的话,目前我正在梓潼学院就读,有幸得到学院里诸位老师们的教诲。”
然而,颜学士的脸色却微微一变,神情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皱起眉头,语气略带不满地说:“哼!那些食古不化、思想僵化的老家伙们,又能传授给你什么样真正有用的知识和技能呢?他们无非就是照着书本念一念,根本无法让你们学到真正的本领。”
赵贤不敢搭话,早就听闻颜学士不仅作画极有天赋,文学才能也是卓越的,但当初却没有能入梓潼学院任教,而是独起了一个三生院,三生院招生不靠考试,
全靠几位先生的心情,因此到目前为止,三生院也没有几个学生,不过,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学生,个个都是能耐的,学个两年,不是榜样就是探花。
这在望都城里,可是出了名了,那些达官贵族谁人不想把家中孩子送来,可这歌学院的先生古怪得紧,送上门来的,要么就是看不上,委婉地拒绝,要么就是让小厮给赶出去。
时间长了,三生院的风评便有好有坏。
颜学士见他如此谨慎,不敢轻易搭话,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觉得有些看错他了,不过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于是脸色沉得可怕,他沉声问道:“你且说说,你在梓潼院学到了什么?”
赵贤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回答:“回颜爷爷,贤儿学会了好些从前不认识的字。”
颜学士听到这里,脸色稍缓,但仍旧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么说,你觉得他们的确教了你很多真本事了?”
赵贤摇摇头,认真地说:“颜爷爷,晚辈不敢自称已经学会了真本事,学问如海,我所学的不过是沧海一粟。我阿娘告诫我们,学习永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贤儿不敢妄议先生们,但也觉得先生们的确是有本事的。”
颜学士听到这里,突然理解了赵贤为何会在朝堂上与他争论关于女子学习这件事了,他的母亲的确是一个有些见识的人:“你阿娘说得不错。学习确实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只是跟了对的人学习,才能事半功倍,否则,只怕淹没才华,蹉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