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行。
等萧驰去浴室冲了个澡,头发也没擦直接倒头睡了一觉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好像发烧了。
连日来熬夜酗酒的后果一股脑反噬上来,萧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好不容易积蓄了一点力气摸索着想找手机,结果东西倒了不少,手机却一无所获。
最后一点力气也消耗完了,萧驰干脆也懒得再动,闭上眼睛躺回了原处。
可能是生病了就容易脆弱,萧驰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悲哀,孤独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想起很早以前,他和亓照云刚在一起,彼时他还在校外租房子住,房间不大,还有一半要用来堆放他的乐器。
房间里的架子床不知道用了多久,看着摇摇欲坠弱不禁风,亓照云忧心忡忡,总害怕有一天床腿真断了他们要赔钱,萧驰就干脆把床架挪到了楼顶阳台,只留下一个床垫,放在靠墙的窗户边,常年被遮挡住光线,那张破旧的床垫就是像是黑暗里的小窝,而他们就像是两只在黑暗里互相取暖的小兽。
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无数个午后,萧驰自蒙昧中醒来,就看见亓照云坐在床侧的桌子边,午后的阳光透过廉价的纯色窗帘照进来,给她蒙上一层暖色的光芒。
萧驰最出名的那首《美惠三女神》灵感就来自于此。
美惠三女神象征着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她们与生俱来的气质和神性让一切不美好的东西都与她们相隔开来。
而亓照云是三者合一,她是萧驰的光,是萧驰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代名词。
谁会想到,永恒照耀的阳光,有一天会消失呢。
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萧驰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在亓照云认识了俞柏年之后,也可能是他和亓照云各自都越来越忙之后。
所以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所谓的新鲜刺激,在他享受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么多年,那些所谓的无聊平淡和计较、桎梏,真的就有那么难以忍受,以至于他要冒着失去他此生唯一的光的风险?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想她,他想的也只是她。
如果阿云在就好了。
可能是想要起亓照云让他有了些力气,萧驰挣扎着起身,走到沙发那边,从衣服堆里翻出手机,用最后的力气拨出了那个置顶的电话号码。
“阿云,我发烧了。”
电话那边除了一开始那声轻快的喂,很久没有声音,萧驰躺在那里,整个上呼吸道连同胸腔都火辣辣的疼,电话里的人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只有静静的呼吸声。
良久,在萧驰觉得自己肺部最后的一点空气都要耗尽的时候,那边才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好好待着,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精神一松,萧驰仅剩的神智也开始涣散,以至于他没有反应过来,亓照云说的是,让人送他去医院。
萧驰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亓照云刚跟许辞盈约好下次带亓善思去重新做个检查,正要告辞手机就响了。
亓照云原本不准备接,对上许辞盈示意她自便的眼神,也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
她预想中萧驰大概是因为专辑的事情不顺利找她抱怨发泄,谁知道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云云,我发烧了。”
……
原谅亓照云先入为主,觉得他是在没事找事,因此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听见电话那边呼哧吭哧破风箱一样的声音,亓照云就知道他应该是真生病了。
心里一阵无语,亓照云简直脑仁疼,本来时间就赶,好不容易把人塞进了录音棚,又给她整这一出。
深吸了一口气,亓照云给张成拨了个电话,张成还没说话,那边的喧闹声就差点没把亓照云的耳朵震聋。
不用问了。
亓照云黑着脸又给新招的生活助理打电话,小伙子一脸懵的表示自己跟阿姨出去采购了。
最后还是给许净墨打电话,才总算找到了一个靠谱的。
这下不走也得走了,亓照云回到座位,对许辞盈道:“辞盈,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了。”
包厢一共就这么大,虽然许辞盈无意偷听,也还是大概听到了几句。
“是你朋友出什么事了吗?”
见亓照云要说什么,许辞盈温和一笑,抢先道:“抱歉,我刚刚好像听到许净墨的名字?”
“家里的晚辈刚好就叫这个名字,不介意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另一边,萧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房里,手上扎着点滴,额头上贴着退热贴。
心里一阵熨贴,还是阿云对他好。
他转过头,刚准备叫“阿云”,就对上了一张讨厌的脸。
许净墨。
后者见他醒过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萧老师,你醒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把他送医院来的。
萧驰压着火气,没好气地问道:“亓照云呢?”
听他用这种语气问起亓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