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撕破了许净墨所有的虚张声势。
然而许辞盈自己又能好到哪去呢?
夜风吹来,带着暗香,不知道是花香还是酒店的熏香,抑或是客人们身上的香水味道,有时候,有些东西,在黑暗的笼罩中反倒清晰起来。
“小墨,”许辞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轻笑出声,“好自为之吧。”
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是说许净墨,亦或者他们都是。
许净墨脸上挂了彩,就没有再出现在宴会上,先去车上等着了。
亓照云没问他嘴角上的伤是哪来的,视线却在受伤的地方停留了许久。
“过来。”
许净墨言听计从,靠过来了些,将整张脸暴露在她的视线下,这下看得更清楚了,除了唇角的血丝和淤青,另一侧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此刻已经红肿起来,看起来极为骇人。
亓照云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的唇角,似乎想碰一碰,又怕弄疼了他。
“疼吗?”
许净墨对上她的眼睛,她应该是又喝了些酒,眸子越发水润清透,像是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山泉,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脆弱得像是盛满了心疼。
许净墨摇摇头,哑着声音道:“不疼。”
亓照云收回手,转而将唇贴了上去,混杂着浓郁花果香的酒气使得原本温热的气息热得烫人一般,带着丝鼓励和暗示,“好孩子。”
许净墨呼吸一窒,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连带着整个脖颈都红了起来,亓照云却往后退了退,倚在座椅上,视线意有所指扫过某处之后,黑白分明的眸子挑开些妖异的笑意。
“我喜欢好孩子。”
许净墨眨了眨眼睛,附身凑近她,像是试探又像是故意,慢慢的,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张开了一点,停留了一会儿。
亓照云没有动,依旧维持着半倚的姿势,另一只手支在车窗上,下巴微微仰起,纵容他的试探。
轻啄的频率变低,停留的时间却变长了,青年闭着眼睛,动作认真克制,一下一下的,轻柔专注,尽力挑起亓照云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紧紧贴在一起,亓照云眸中带起丝笑意,黑色的瞳孔翻起暗色,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许净墨终于得到首肯,气势骤然一变,瞬间反客为主,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压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抱了起来,两人互换了一下位置,深吻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亓照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真切的笑意,手自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青年的睫毛颤了颤,他的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可怜又脆弱,他轻轻地喘息着,舒畅而难耐。
亓照云差点没有忍住,想到这是在车上,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却到底没有抽出手,任青年隔着衣服,压着她的手。
有一就有二,再一次跟许净墨一起醒过来,亓照云已经毫无波澜了。
这种好心情一直延续到她回到俞家。
亓照云从小就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真的不太擅长跟一大堆亲戚相处,而俞家的亲戚,尤其多。
到俞家的时候,二房一大家子还没过来,原因是俞家二老爷子俞义徳年纪大了,行动不便。
因着这个,俞维廷也不是没说过让俞义徳住主宅,不然总这么跑来跑去实在麻烦,不过被俞义徳以不合规矩的理由给推了。
想也知道,一个动不动将规矩挂在嘴边的老头子,对亓照云会是什么态度。
一顿饭吃得亓照云什么心情都没了。
这也是她不愿意掺合进俞家的原因之一,应酬是一回事,不得不应酬是另一回事。
而且相比在外面的应酬,这种家庭式的应酬更耗人心神。
“照云年龄也不小了,现在既然回来了,婚事上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要多上心。”
果然聊不到三两句就要落在这件事上,亓照云向来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只安心吃着饭。
这事儿不用她开口,俞春芜这个做亲妈的先表了态,“快了快了,正接触着呢!”
“谁呀?外面都说表姐和萧驰分手了啊。”
二房家的一个小姑娘脆生生的开口问道,她年纪小,正是追星的年纪,难得有个跟长辈一起八卦的机会,balabala倒了个一干二净。
俞义徳脸色难看起来,拄着的拐杖用力一敲。
“这叫什么事?!哪家的姑娘像你这么荒唐!”
大家都不说话,孔言嘉的嗤笑声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亓照云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眼底冷色凝聚,慢慢开口。
“言嘉表哥在笑什么?小外公说什么好笑的话了吗?”
孔言嘉心说笑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正待说话,就对上了她的眼睛,平静地近乎冷漠,像是能反照出对面人所有的阴暗面。
孔言嘉勉强扯了下嘴角,“怎么,没事我还不能笑了?”
亓照云哦了一声,收回视线,“我还以为,言嘉表哥也像那些不知情的外人一样笑话我呢。”
孔言嘉乍一听还真没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嘴快回了一句:“你也知道人家都笑话你啊。”
亓照云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