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见亓照云的视线还落在门那边，许净墨眼中闪过一丝暗沉。
许净墨跟俞柏年接触不多，除了上一次的在宴会上匆匆打了招呼，就是他被送到亓照云车上的时候。
俞柏年显然是已经不记得那回事了，就说明他对这种事并不以为意，可许净墨又分明感觉到了亓照云此刻的低气压。
还是说，是那个孔言嘉孔少？
“没什么。”亓照云收回视线，问道，“之后想去做什么？”
许净墨摇摇头，“回家吧。”
正是贪新鲜的时候，他这话说的时候没过脑子，对上亓照云的眼睛之后，就莫名带了点别的意味一般。
偏偏这张脸纯良又漂亮，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小鹿似的，亓照云似乎心情好了点，脸上带出笑意，冲他勾了勾手指。
许净墨一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腼腼腆腆地凑过去，乖顺地像只小猫咪。
“姐姐……”
哪知道亓照云这次没有捏他的脸，也没有亲亲他，指尖划过，眸中是未消散的暗色。
“不是要叫阿云？”
许净墨的脸瞬间红了，往后弓了弓腰，这次是真实打实地服了软。
“姐姐……”
亓照云笑了笑，另一只手还支着下颌，脸上笑容随性慵懒，斜睨着他，见他脸上露出求饶之色，方才收回手，取了毛巾擦干净，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筷子菜到他面前。
“好好吃饭。”
许净墨整个人都快炸了，哪还吃得下，支支吾吾的，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亓照云转头看他，包容宠溺的无奈，“这么不好意思？那我道歉？”
许净墨哪里还敢要她道歉，老老实实坐回座位上吃饭。
亓照云没有再动筷子，看着他吃完，才淡淡开口问道：“吃饱了？”
许净墨点头，亓照云就笑。
这一次是真的笑。
撑着下巴，歪着头，杏眼里全是笑意，精致漂亮的脸没有冷气，甚至有点清纯甜蜜。
“那正好，回去的路上消消食。”
消消食做什么？
不知道。
反正亓照云晚饭没吃多少，夜宵吃了个饱，而且舒服又痛快。
吃得好，气色也好。
外人不知道，那天在场的人却是知道的，隐隐约约的圈子里开始暗里传亓照云身边又养了个新的，就不知道是真的贪新鲜还是为了疗伤了。
俞维廷身为一个长辈，话不好说得太透。
让俞夫人去？
那更完。
最后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
“养着玩没事，低调点。”
说白了，只要不结婚，不一脑门子扎进去就出不来了，养一个年轻的在跟前，又不是出去乱搞，俞维廷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亓照云那个基因缺陷，具体要怎么预防调养，谁也说不好，总之让她高兴高兴总是好的。
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是一样的，只要不去细究，都能过得去。
亓照云领他的情，不跟他顶嘴。
俞维廷要的就是她一个态度，见此也不多说了。
“原本你舅妈的意思是想要给你介绍严家的三小子，我看着也觉得般配，哪知道就正好看见你胡闹。”
亓照云就说怎么那么巧，她这边刚带了人过去，就碰到俞柏年一行人。
原来是这个原因。
亓照云有点头疼，这事儿俞春华都知道了，俞春芜不可能不知道，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应付自家母亲。
为着这事儿，亓照云拖了好几天踩着俞春芜爆发的边缘才去了杨家。
特意选了人都在的时候。
俞春芜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强忍着吃饭的时候没说，强压着怒气的结果就是整顿饭的气氛都弥漫着压抑。
一吃完饭，俞春芜就把亓照云叫到一边去了。
“我听说你跟辞盈的侄子搞到一起去了？”
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亓照云见瞒不过去，点点头。
俞春芜的火噌的一下上来了。
“你好意思？那是许辞盈的侄子，你让你杨叔回头怎么去见人家？！”
亓照云很无奈。
“许家人又不知道。”
潜台词就是她没准备跟许净墨过明路。
俞春芜之前听的就是她学人家养了个情人，还有点不信，总觉得是俞春华夸张了，哪晓得她还真是这个打算，更是气得登时脑子就一阵眩晕。
“你……你怎么这么胡闹啊！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养情人？谁教你？谁教你的？你怎么不直接气死我呢？”
亓照云不吱声，伸手去扶她。
俞春芜正在气头上，抬手就拍开了她的手。
她这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也没注意力道，啪地一声，亓照云手上瞬间红了一片。
“你离我远一点，”俞春芜揉着脑袋，“你这是什么作风？啊？你这个混账，你跟你那个爸一样一样的，你们姓亓的从根上就不对……”
音量从刚刚就已经压不住了，楼下几个又都竖着耳朵听着，一个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