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如同儿戏一般的囚禁绑架案,最后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局面,是亓照云从来没有料到的事情。
她没想到,许净墨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置了一切,只等着跟俞维廷面对面地交换条件。
俞维廷最恨的人,和最想得到的东西。
顾煜森和顾氏。
还有什么比这更投其所好。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俞家父子俩回去还有的是要沟通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亓照云一直不说话,许净墨心里忐忑得很。
主要是拿不定主意亓照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瞒了她这么多事,按照亓照云的性子,没有气得直接把他扔出去都算是好的了。
“姐姐……”
亓照云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伤残人士,这一天过的,简直是不能更忙乱。
她也懒得说话,站起身准备先去关门。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
砰的一声,许净墨又跪下来了。
嘴里嗷呜一声,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嚎了。
“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搞小动作了,你别走。”
亓照云心累,抬了抬腿。
“先松开,我就是去关个门。”
“真的?”
“真的。”
许净墨放开手,视线却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直接走了。
亓照云没理会他,走过去关了门,又折了回来,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伤到要害,这才抱了医药箱出来。
“今天太晚了,而且这边离市区远,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就先给你处理一下,明天再去医院?”
她不问还好,一问许净墨心里的不安更是像野草一样疯长了起来。
姐姐这个反应有点太平静了!
“就这样吗?你不生气吗?”
亓照云伸出手指,点住他的脑门,将他重新摁了回去。
“我生什么气。”
许净墨讪讪。
“就是,俞柏羽的事情,没有提前跟你说。”
亓照云:“本来也不关我的事。”
她甚至都没见过俞柏羽本人,跟俞柏羽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这件事也就罢了,以后这些事情你少掺和。”
许净墨看着她清冷的侧脸,心里有点凉。
“对不起,我……”
亓照云摇摇头,把沾湿的棉球贴到他的脸上。
“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说,对我有生恩的是我母亲,给过我帮助的是我舅舅,真心待我的是我哥,我跟俞家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深那么复杂。”
许净墨品了品这话里的意思,心里甜滋滋的。
“那你还不是一样……嘴上说的好像什么感情都没有,其实还不是拼了命的给你舅舅卖力。”
亓照云脸色不变,“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许净墨看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叫了一句“阿云”。
亓照云眼眶一热,下手重了一些。
“怎么,这是觉得自己厉害了,又准备连姐都不叫了是吧?”
许净墨就笑,贼眉鼠眼的。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什么?”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亓照云停下动作,垂下眼睛看他,许净墨被她看得心里一颤,脑袋就开始懵了。
奈何他现在这张脸实在是有点有碍观瞻,亓照云一点都不觉得可爱,只觉得傻,手上一个使劲,傻狗就龇牙咧嘴起来。
更傻了。
“恩,是有点野,野人的野。”
许净墨瞬间蔫了。
“都说了打人不打脸了,他们还专门往我脸上打,不知道我靠脸吃饭吗?”
亓照云冷笑:“是,哪比得上你,又会断骨又会戳刀,野的很。”
许净墨:……
低头认栽。
“我错了,姐姐。”
心里却盘算,嘴上的便宜是占不了了,反正野不野这种事,单说没用,还得靠做。
闹剧散场,亓照云第一时间联系了江镜。
小姑娘着急,但并没有那么着急,她心大得很,又爱脑补,在得知是许净墨干的之后,已经脑补了一大堆。
还是那句话,谁能想到会咬人的狗不叫呢。
不过这些就不用给江镜细说了。
亓照云失踪两天,席赟那边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倒也算是正合了亓照云的意,她本来引咎辞职就是想要引蛇出洞,这么一来,倒是更逼真了。
“姐姐心里我就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许净墨见杆就往上爬,年轻就是好,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缓个两天就又生龙活虎了。
只是他到底是公众人物,不能顶着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出去,两人干脆就在这边多住几天。
许净墨还惦记着野不野的事,有事没事就往亓照云跟前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心里没你。”
这话放以前许净墨是要难过的,现在听着就只觉得痒痒的,越发黏糊的紧,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