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许净墨上前半步,半挡在了亓照云前面,笑盈盈地打了一声招呼。
看着别提多老实乖巧了。
许辞盈如何看不出他眼中的防备和警惕,心中只觉好笑。
若说一开始还有些许不甘的话,如今许辞盈对于亓照云是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他占尽了先机,自觉方方面面跟亓照云相配,最后跟她在一起的却是许净墨。
可是一路看过来,许辞盈自问也做不到许净墨这样。
许家是普通家庭,许家人也是普通人,是普通人就有自己的喜恶偏好。
倒不是说亓照云不好,只是自家人总是偏向自家人,亓照云再好,若以传统眼光来看,再好比不过合适两字。
更何况,亓照云是许辞盈相亲对象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许辞盈这么些年,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就一个亓照云,自以为藏得好,其实都能看出来。
讲道理,这不关亓照云的事,但道理是道理,情感是情感,以后尴不尴尬?难不难堪?相处起来会不会有小疙瘩?
都是要想清楚的事。
再一个,许净墨这孩子从小不定性,听话是听话,冷不丁来个大的也是真让人头疼。
本着对自身,对亓照云乃至两边家庭着想,许家一开始对这件事真要说多认可是不可能的。
可是到如今,亓照云上门,所有许家长辈都是发自内心的认可和祝福。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用许净墨的话来说,这是他本来就应该做好的事。
可是许辞盈自问做不到这么细致,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些看不见的事情上。
亓照云这样的人,跟什么人交往不是游刃有余的,又不用长期交往。
可是许净墨当时说的是,那不一样,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就像厚厚被子下的一粒豌豆,或许旁人不在意,可是公主却实打实的整夜难眠。”
许辞盈刚开始听的时候觉得荒唐,亓照云这样的人,就算真的要比喻,也是女王,跟豌豆公主这种脆弱娇嫩的娇娇小姐完全是相反的两种人。
可今天他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红包。
那是亓照云啊。
许辞盈这段时间已经完整见识过了她的为人,强大坚韧,说一不二,温和周全背后藏着冷漠决绝,此刻手上拿着一叠红包,跟在他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水电费都交不明白的嫂子身后,当真像个准备结婚的小姑娘,万事不管不费心,一点心眼都没有。
许辞盈也曾经劝亓照云可以试着去相信依靠,却没想过,这种事从来不是单方面想通看开就行了的。
“嗯,”许辞盈收回视线,点点头,把红包递过去,“欢迎。”
许净墨嘿嘿抢先上前,接过了红包,也不顾旁边温书玉的白眼,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就一个,我就拿一个!让我过过瘾!”
怪模怪样的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许辞盈的母亲指了指许净墨,笑骂道:“好小子,知道你稀罕阿云,这样防着,做什么又要你伯娘去做媒人。”
许净墨咧个大嘴笑得开心,“那还是要的,我伯娘好福气,碰到堂奶奶你这样的好婆婆,跟我大伯夫妻恩爱,兄友弟恭,家庭和睦,样样顺心……”
屋里再次哄笑起来,“小墨这张嘴啊,抹了蜜似的。”
走完亲戚回去,这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知道亓照云忙,温书玉夫妻俩也没有多留。
已经入了冬,车里开着暖暖的空调,吹得人昏昏欲睡。
亓照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皱着眉,许净墨知道她应该是烟瘾犯了,将车窗打开了一点,引着她说话。
“累不累?”
亓照云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是真话,除了大伯娘家,其他人家里都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没有出现极品奇葩也没有刻意的亲热热络,比亓照云想象中的简单多了。
反正车窗都开了,亓照云干脆把烟拿出来了。
许净墨瞟了一眼,适时咳嗽了两声,然后把窗户打开。
“没事,我不冷。”
然后又咳嗽了两声。
亓照云将车窗升上去,把烟叼在嘴里,没有点。
“行了,别演了。”
许净墨就笑。
“亓总英明神武,奖励一颗小糖糖。”
打开手套箱,里面都是水果糖,各种口味的都有。
亓照云知道这是给她准备的,面上依旧淡淡:“少吃点糖,对嗓子不好。”
手倒是很诚实地挑了一颗咸柠檬味的剥开扔在嘴里,清新的香味在嘴里绽开,稍微冲散了些因为烟瘾升起的烦闷。
许净墨开着车,“我想退圈了。”
得,这下是真醒了。
亓照云:“谁跟你说什么了?”
许净墨摇摇头,“没,是我自己想退的。”
亓照云皱眉。
“原本就是因为不服气,尝试过后,觉得也就这样吧。”
亓照云:“你想好了?”
许净墨点点头,车开得平平稳稳,“要做音乐,台前幕后都能做,总是这么跑来跑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