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新党骨干。不过王安石当政后,新的太学生又反对变法,这也是王安石所始料未及的。
众人议论了一阵,章越都不发言,这时候向七突然看向章越问道:“三郎,你怎么看庆历新政及这一份万言书。”
章越方才仅注意文采文辞了,一时没关注政见。
章越笑道:“在下年纪轻轻哪好发表议论,如今我学文章还来不及。”
一旁的人笑了笑,章越不说也就算了,但向七坚持道:“三郎,你这就不厚道了,好与不好,是与不是,你好歹说个大概啊!”
章越心道,太学讨论政见风气甚重,自己若真的不说,反被人看轻。
章越决定拿出一个谁也不得罪说法。他放下书笑道:“那我试言一二,说得不对,诸位不要见笑。”
“请说。”
章越道:“我读书时有一句深有感触。李文靖公为相曾言‘吾为相无他能,唯不改朝廷法制,用此以报国’。我等乍闻此言,以谓李文靖公身为宰相却不当事。”
“其实为宰相者最败坏者,在于不思事体,为了收恩取誉,屡更祖宗旧制,最后导致官员兵卒冗滥,这才是最大之弊。”
“今日之用度无节,财用匮乏,公私困弊。一切推迹其事,皆因宰相当初不能遵守旧规,妄有更改所致。”
章越这一番话说完,在众太学生中倒没掀起什么波澜。
刘几敷衍笑道:“三郎说得好。”
说罢众人又继续讨论下去了,章越心想,这些太学生们哪里听得懂这些?
而一旁的吴安持目光闪了闪。
次日为朔日,吴安持自太学返回家中。
这几日不仅他的岳父王安石返回京师,连他爹吴充也从陕州返回京师叙职。
吴安持给岳父特意在京中找了宽敞舒适的房子安歇,但王安石却言住在哪里都一样,偏要住在太学隔壁的朝集院中。
见岳父宁可住公舍,吴安持也是无话可说,准备过去见礼请安,谁知却吃了闭门羹。
原来王安石上了万言书后,轰动了京城,不少官员士子都来拜见,也有人骂说王安石这纯粹是找事。
但王安石为了表示上书的诚心态度,在天子回复之前,不接见任何外客,索性连女婿也当作外客一并不见。
吴安持吃了闭门羹后,仍在岳父门外行礼再三,到了家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安持回府先见自己的娘子。
王氏是王安石长女,虽容貌不算出众,但文章才华极高,这一点令吴安持也是自愧不如。
王氏服侍吴安持更衣言道:“晚上有家宴,你先去母亲那问安,如今十五娘出嫁了,哥哥整日不着家,你又在太学读书,家中倒是冷清许多。”
吴安持道:“不是还有十七么?”
王氏摇头道:“你又不知母亲?她对十七向来是外亲内疏的。”
吴安持道:“有什么外亲内疏的,如今十五娘嫁人了,就到十七了。不过她这性子……要找个好婆家,真是要令爹娘头疼了。”
王氏道:“你在外头唯唯诺诺,到了家中却说十七的不是。”
吴安持笑了笑道:“我也是盼她嫁给好夫君,是了,大伯身后如何?”
原来两个月前参知政事吴育已是病故。
王氏道:“大伯身后事都已是办了妥当,如今托欧阳学士写墓志铭,至于官家念在多年辅弼之情,已下旨荫补其子入官。”
“不过大伯家中有几人不做官的,故而推至我们家中,爹爹今日家宴或许会问了你和哥哥有无荫补之意。你是如何打算的?”
王氏看吴安持脸色,有些失望地道:“我就知不可在此刻问你。”
吴安持看向王氏的脸色道:“娘子,你也知科场之难,有官为之即先为官。就算荫补,日后也可考锁厅试,博个进士出身。”
王氏道:“我本也是这个意思,但见你片刻犹豫也无就答允了,我看补荫以后也未必有考进士的打算……”
吴安持不满道:“娘子,你说话倒越来越像十七了。”
当夜吴府家宴。
吴充为官已是二十载,却未及不惑之龄。
他十七岁中进士,可称得上少年得志,之后仕途上又得他几个兄长提携,可以称得上一路亨通。
在群牧司时,王安石连包拯敬的酒都敢不喝。但他这样眼高过顶之人,对同僚吴充也极为敬佩,视他为至友。不仅在诗词里一口一个冲卿兄地亲切地喊着,还将爱女嫁给了他次子。
吴充相貌可称丰神俊朗,其妻李氏也乃名臣李宥之女,这也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这日家宴,吴安诗,吴安持夫妇,十七娘都是在场,至于几个孩童则由下人抱着在旁另一张小桌吃饭。
席上众人不敢出声,唯有吴充言道,吏部打算荫补给吴育后人为官,按长幼分授予太